第三十一章
自从那次图书馆分别之后, 荀墨一连好几天都没见过程图南。
不仅没有一个电话, 也短信都没有半条。
连半个标点符号都没给她发。
荀墨其实那天说那段话, 她自己还挺感动的。
虽然都是没怎么经过大脑组织的冲动语言, 但是完全是出自她一片热忱的真心, 不带半点儿虚假水分的。
这要是反过来,程图南这么和她说话, 她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奋斗一辈子。
她觉得程图南当时肯定也是挺感动的。
但是他给出来的回应就是, 不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和她交代, 还连着好几天都杳无音信。
半个寒假都快过去了, 都没和她再联系过一回。
宛如一个爽完就跑的渣男。
荀墨想到这个, 特别特别不满意地按了听力暂停键,抖了抖脑袋上的小碎毛,看着纸上听写出来的、一团乱糟糟的英文字, 有点诧异。
她竟然被一个人干扰思绪, 干扰到了这种程度。
还是个男的。
可她当时看到谢泽和江子依在一起了也不是这种状态啊?
荀墨心烦意乱地揉掉了桌上那张草稿纸,一个远抛丢进垃圾桶内,小声嘟哝道:“不找你就不找你呗, 又出不了什么事。”
“出事了也和你没关系,谁让他自己什么都不说呢。”
荀墨仰起头,窝在她的软转椅里,像是在数天花板上的格子花纹到底有几条。
良久之后, 她才轻声道,“到底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不够信任我呢。”
她那么相信他, 甚至愿意把她的整个世界尽数展现在他的面前。
但反过来,他却一个字都不愿意和她说。
荀墨闭了闭眼,最后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她是不可能进入他的世界的。
**
转眼就要过年了。
荀墨很早就把寒假作业全部写完了,过年前的这段日子一直在帮家里置办年货,包春卷,包饺子,几乎忙得脚不点地。
这段时间以来,程图南也一直没给她打过半个电话,依旧处于一种失联状态中。
还好。
还好她最近真的足够的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来想任何关于程图南的事情。
自然地也就不必为此感到任何的心烦和担忧。
她几乎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让这世上一切烦扰复杂的俗事塞满她的人生。
填的如此满满当当,就不必去想一个不该想起的人。
又忙了一天的荀墨几乎有点腰酸背痛,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上的东西,关上了台灯。
明天是除夕,估计得守岁守到挺晚的,今天还是早点睡吧。
她伸了一下懒腰,不经意地抬头,望上书柜第三格玻璃后的那个兔耳朵,有片刻的失神。
她随即很快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回去洗漱。
“咚咚咚。”
荀墨歪了下头,觉得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这大半夜的,听着还怪渗人的。
荀墨条件反射地举起一本书当防具,咽了口口气,判断出这持续不断的敲打声是来自窗户那边,迟疑了两秒,僵硬地转过头。
外面黑漆漆的,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敲窗声仍在不断,不急不躁,十分平稳。
荀墨在心里默念了十遍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坚持说服自己相信的是马克思哲学和伟大的科学理论,战战兢兢地过去扳开窗户的锁扣,小心翼翼地推开窗。
她看见了一个人。
荀墨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那刹那突然跳得飞快,几乎就要跃出胸膛。
程图南双手插袋,就站在她家窗外。
屋内屋外都没有灯,只有些许月光从叶间滑落,垂在他的发丝上,将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圈银白色的淡光,显得整个人都格外温柔。
他看起来和上次见面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但又仿佛还是那个落拓少年,半点儿没变。
他笑了笑,对荀墨说。
“小年夜快乐。”
“愿意和我去看烟花吗?”
**
荀墨跟在程图南身后走过灌木丛中的那唯一一条小路,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或许是程图南不知道给她施加了什么魔咒,让她在听到那句话之后,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就点了头。
她在重新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几乎丧失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平时能运算最复杂的几何函数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心口发烫,良久无语,最终只能说出来一个好字。
她溜到客厅拿了双鞋,也没来得及换衣服和扎头发,心惊胆战地把房间门锁上,直接就着程图南搀扶她的手,从窗户那直接跳了出来。
但是冲动果然是魔鬼。
她连外套都忘记拿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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