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了什么，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应该和刚刚的事情有关。
她并无意窥探程图南的秘密，但是她心底却有一种莫名而来的冲动。
她想了解他更多。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有利的或是不利的，令人开心的或是令人悲伤的，只要是关于真实的程图南，她都想了解。
荀墨低头，一口吸完杯子里里最后的两颗珍珠，掂了掂脚，目光很真诚地看着程图南，“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
“刚刚你为什么，让我先走，怎么了吗？”
程图南顿了两秒，给她拉了拉外套：“是和你没关系的事情。”
他的语气说不上冷淡，但就是有种将她往外推的疏离感。
荀墨皱了皱眉，低头看着他给自己拉外套的手。
片刻后，她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勇气，抓住他的手腕，轻声唤了一声：“哥哥。”
程图南的身体僵了一下。
荀墨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问：“你想吃炸鸡腿吗？”
程图南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荀墨抿了抿嘴，接着道：“我请你吃炸鸡腿，然后，吃完以后和妹妹聊聊？”
她眼神往上飘，似乎在回忆什么，“就算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不是还有妹妹在嘛。”
程图南凝神看了她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之前说给荀墨听的话。
这小姑娘这是又还给他了。
荀墨松开程图南的手，挠了挠头，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要是你实在不想告诉我的话，当然也可以。”
“我也不是说要挖你的隐私，这是你自己的生活，我只是单纯地不想你去独自面对一些很艰难的事……”
“我们俩，还算是朋友吧？”
荀墨左右晃晃身体，眨眨眼睛，相当真诚地看着程图南，“你帮过我很多，这次也该轮到我帮你一回了吧。”
程图南望进少女的清澈的眼眸。
他全身上下的血液不住地往脑门上冲着，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肆意奔腾着，无序涌动着。
程图南的手指不受大脑控制地动了一下。
片刻后，他完全凭着一腔冲动，伸手，把荀墨拉进了怀里。
然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他没办法抑制住自己的心情。
他从未接受过这样极致的温柔，也无法抗拒。
他这样的人，也配得到这种温软柔和的美好吗？
程图南的瞳孔稍稍缩了一下。
……他不配。
等程图南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小姑娘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了。
他的理智逐渐回笼，第一反应是无边的惶恐，下意识就想要放开她。
不料小姑娘踮脚，抱住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又叫了一声：“哥哥，我在呢。”
程图南原本就近乎空白的大脑里，最后一根代表理智的弦，“滋拉”一声，断了。
荀墨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有我在呢。”
少女以她最真诚的心和强大的包容力，想小心翼翼地替他挡下前面的无边黑暗。
可她根本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个怎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身后是多危险的万丈深渊。
程图南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把她扯进这件事情。
可她自己非要往里面跳。
程图南哑着声道：“荀墨，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你不知道，我以前，做过一些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
程图南顿了顿，闭眼，“现在是我自己得为犯下的错担责的时候了，是我活该。”
荀墨有点懵。
半晌后，她战战兢兢抬眼看他：“你是杀过人还是放过火，还是……犯过什么别的十恶不赦的罪了？”
这么说来，以前那些扯淡的流言，确实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
程图南闻言笑了；“那倒是不至于。”
还差的很远。
他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还有心情开个玩笑，“可能也就是个进派出所自首，警察都会觉得我傻逼的程度。”
荀墨脑子里本来全都是年幼一点的大佬叼着一把匕首，轻轻松松飞檐走壁，顺着屋顶进去刺杀大人物的画面。
听完他的描述后脑内电影咔哒一声断片了，画面变成了一个哭鼻子的小朋友在抢别人的玩具。
可能大概……也就是这种程度吧。
至少在她的认知里，程图南绝对是个好人。
人是有点潜意识的惯性的，即使你想伪装变好，某些下意识的动作还是会出卖你。
但是就她和程图南接触的过程上来说，他顶多有点不良学生的不正经习气，没有半点儿真的恶意。
不仅是对她，对任何人都是。
他身上的，那是一种骨子里浸染出来的温柔，是一朝一夕之间没办法轻易模仿学会的。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荀墨弯眼，非常温柔地笑了起来，伸手又拍了拍程图南的背。
她扬起脸，表情显得格外的坚定：“我，荀墨，天生双标。”
“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所以说，我相信你。”
“你就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程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程图南：哥什么哥，叫男朋友（？）
想了想先不写打架。以后再打（？）先让荀墨妹妹哄一哄这头炸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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