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荀墨在原地怔了两秒, 什么都没多问, 非常快地点了下头, 转身就跑开了。
程图南暗自松了口气, 转头, 刚好对上那群人的目光。
为首那人像是早就认出了他，走近两步, 定定看向他, 用夸张的口吻道：“哟, 这不是我们程哥吗？好久不见啊？”
程图南没什么表情地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放, 不想打扰到身后排队的人, 非常自觉地出了队伍，走到一边：“有事？”
带头那人理了个平头，非常促狭地低声笑了一下：“没事儿, 那不是哥几个都想你了吗？什么时候出来玩啊。”
程图南也没看他, 语气相当的冷淡：“没空。”
“哦，没空。”平头道，“那刚刚那个妹妹应该有空, 我们找她去玩玩就行。”
他身后带着三两个小弟，闻言皆是不怀好意地跟着笑了两声。
程图南缓慢地抬眼，藏在风衣里的手慢慢地攥成拳。
片刻后，他松开手, 面不改色问：“刚刚哪个？”
程图南装得实在太好，平头是真的愣了一秒。
程图南接着道，“如果你说的是被我赶出队伍的那个, 我不认识她，她只是想来插队而已。”
平头拧眉，看着他，稍稍摇了摇头：“程哥，你觉得这种低级谎话，我会信？”
程图南冷哼一声：“爱信不信。”
平头“啧”了一声，双手插着兜，就这样看着程图南。
程图南也同样定定地回望着他。
程图南太了解了。
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你绝对不能是先起情绪的那个。
他们最乐于见到的就是逼着你起情绪，逼着你失控，然后彻底被他们所牵制。
现在街上人流量这么大，平头但凡还有一点智商，就不会现在对他动手。
果然，平头先退了一步，笑道：“行，厉害还是程哥厉害，下次有空再请程哥喝一杯。”
他虽然面上笑得畅快，眼神里却都是狠劲，让人不寒而栗。
程图南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微微低头，语气无波无澜：“王哥，走好。”
看着他们彻底远去的背影，程图南全身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摇晃了两步，扶住一边的墙，脸色有点儿发白。
如果不是他们前来打扰，他都快要忘记那段过去了。
和荀墨待久了，他都快要以为，自己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学生，是可以站在阳光下和她并肩的人。
他沐浴在温柔阳光下太久。
几乎都要忘了，他这种人，就是扎根于黑暗污浊深渊里长出来的，永远见不得光的那株恶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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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墨坐在图书馆前的长凳上，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整个人都往下缩在她的那件棉袄里，像个软软糯糯的粉团子。
她眼巴巴地往刚才奶茶店的方向望着，两条腿不安地晃来晃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却始终不见程图南的身影出现。
其实刚刚程图南让她快走的，她还是挺想问的原因的。
但是她也明白，可能她多问一句，耽搁那么几秒，程图南就得多花上好几倍时间和精力来解决麻烦。
她信任他，所以不问原因，直接遵从他的决定。
结果他却把自己遗弃在这里，迟迟不回来。
荀墨垂下眼。
倒不是失望，也不是难过。
她只是有点担心他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忽然，她的脸被一个温热的柱形物碰了碰。
她抬头望去，程图南拿着两杯奶茶垂眼看着她，温柔地笑了一声，递给她一杯。
“拿着，给你多加了一份珍珠。”
少年今天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逆着光低头看下来，每一根睫毛都像是能数的清。
荀墨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她接过程图南递来的奶茶，自觉地往旁边坐了一点，给他腾了点地方。
程图南坐在她旁边：“是不是等太久了，冻着了？”
他低头，伸手碰了碰她的脸，“你的脸好红啊。”
程图南的手难得的被奶茶捂得有了两分温度，触到她脸上的时候带了些燥热的暖意，让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荀墨茫然了一秒，拿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
不、不冷啊？
好像还有点发烫？
荀墨拍了两下自己的脸，摇摇头，把吸管插进奶茶杯，吸了两口，陪着程图南走进图书馆的自习室里。
冬日暖阳。一杯奶茶。图书馆的柔和书卷气。
还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荀墨写了两笔，抬头看向自习室头上的那盏吊灯，忽然觉得时间倏地就慢了下来，连空气里的每一个尘埃都像是停止了飘动，在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静谧。
只是她明显地感觉到，程图南不是特别高兴。
他低声给她讲题的时候虽然依旧很认真，但荀墨能明显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高，一个人写题的时候也会常常走神。
荀墨的笔尖稍稍一顿，微微敛眸，没说什么，继续写着题。
等到日渐西沉，两个人理完东西出了自习室。
程图南一边把她的围巾紧了紧，一边嘱咐道：“回去以后，记得多看原版书，听力先别做模拟题，直接听BBC，有助于训练。”
“还有……”
“下次我们还是别来图书馆了吧。”
荀墨第一反应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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