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心脏还是会莫名发紧。
我忍不住拨通了沈瑞的电话,问他到了没。虽然我不知道他在P市是不是有房子,或者还是住酒店。
他回我,到了,正要洗澡。
原本我应该礼貌而及时地收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挂断的意思,他也非常耐心地陪我聊了一会。
我说我不打算去姐姐的婚礼,晚上直接陪他去生日会。他问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想也没想就告诉他,我跟我亲生姐姐分别二十年,除了血缘,毫无感情。
他沉默了一会,说你应该庆幸,至少前二十年他们没有亏待你。
当时我并不懂他语气里暗藏的怅然,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沉寂于黑夜的高楼,很多个无所事事的夜晚我都会熬到凌晨才肯睡,然后看着窗外零星的灯火,这时才会觉得终于大家都一样,到时间就会熄灯,并没有哪一盏灯会为你一直亮着。
现在我住的这间房子是奶奶留下来的,原本被父母用来出租,但自从他们听说我的出租房出了安全事故,正好这边的租客到期,就让我住了过来。
其实理智起来,我确实不该对他们有任何怨怼,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现在对姐姐充满亏欠,甚至于面对姐姐一句玩笑似的质问,倘若真的那么关心她的行踪,一心一意地寻找她,又怎么会在两年后就有了我,他们也痛如锥心,小心翼翼地道歉解释。
我忍了又忍,才终于把指甲掐进肉里,而不是在她脸上划开两道血印。
我对沈瑞说,可是我恨她。
他沉默了一会,大概是调整了一下握电话的姿势,他说,我知道。
毫无预兆的,滚烫的泪珠砸在取暖器上。
那晚我睡得出乎意料的安稳。
而睡梦里的我并不知道,当沈瑞挂了电话之后,他原本宁和的思绪也被彻底地打乱了。他打开钱包,翻到最底层,里面有一张很小的大头照。
那不是我们初中时最流行的大头贴,而是一张带着钢印蓝底的证件照。
里面的女人蓄着短发,虽然并没有在笑,但她嘴角微微上扬,是一副天然的良善面孔。
但,这张脸留给沈瑞最后的印象是她决绝的笑容。
沈瑞闭着眼睛任凭整个人陷入浴缸里,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美好事物就像这水里的泡沫一样,看起来像云朵一样浪漫柔软,却触手就破。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酒店(……莫名有种转行了的即视感),就看到曹总的车正停在楼下。
他们都在于教授那间总统套房里开会,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假装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默默地掏出备用房卡去席一朵她们房间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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