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何似拿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夹，扬了扬眉毛。

    我们摇摇头，表情比狼牙山五壮士还要凝重。

    何似环顾一圈，才发现少了点什么，“袁媛呢？”

    “一大早就跟曹总出差了，好像是拓展新客户。”周朝回答他。

    我跟席一朵飞快地对视一眼，彼此瞬间明白对方跟自己一样敏锐地捕捉到了某种信息。然后不动声色地各自回到座位上开始奋战。

    事实上是席一朵在奋战，我则扎着乱蓬蓬的马尾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或者是死了。唯一的区别是我睁着眼睛，但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

    何似端着一杯雀巢速溶咖啡走到我面前，他用“西盈，我需要你的帮忙”作为开头，但我完全没理会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我这就告诉香奈儿专柜的BA，那些分时系列精华小样留给他自己涂脚吧。”

    我唰地一下站起来，抢过他手里的咖啡：“他的脚趾头已经嫩得跟豆腐一样了，就别再用香奈儿摧残它了，还是让我代劳吧。”

    何似满意地笑了一下，把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U盘递给我。“资料一共有二十多个G，你先熟悉一下。”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何似，你去死吧，你死了我们还是朋友。”

    吃午饭的时候，我跟席一朵都没什么胃口。

    这是我来公司后第一次没有和袁媛一起吃午饭，而且我们猜想现在她大概也没什么心情吃午饭。

    最初曹总之所以千方百计地把袁媛从上海的4A广告公司挖过来，就是为了拿下滕旭这块肥肉。当时禾邑正处于转型阶段，急需一个像滕旭这样实力雄厚的集团公司打个开门红。袁媛就跟开荒牛一样吭哧吭哧地干了三年，结果等到快要收获的时候，半路杀出个何似。

    现在摆明了滕旭的项目没袁媛份了，又让她去开拓新的旅游行业，此刻就跟着曹总在某个穷山恶水里考察。

    不过，职场里本来也就没什么公平可言。

    所有的打抱不平、群情激奋，只是电视剧里用来衬托女主玛丽苏的玩意。现实里，谁也都心知肚明，谁也都不动声色。

    一句话，要么忍，要么滚。

    残酷吗？一点也不。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许峦峰说过他最喜欢看动物频道，犀牛围攻老虎，松鼠单挑眼镜蛇之类。动物世界里依然保存着近乎残忍血腥的单纯敞亮。不像人类，看似柔弱无害，其实每个眼神里面都淬了毒，恨不得分分钟从背后射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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