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有一年冬天,他经济状况很拮据,还是照例给我买了头等舱的机票。我们挤在没有暖气供应的地下室房间里,冷得就像两只快要僵掉的仓鼠。他不断地烧开水,灌热水袋,充暖手宝,放了一圈围着我,把我冻得跟冰块一样的脚放进怀里。
还有一次,他一个小电影得了一个小奖,他上台领奖发言时,目光一直看着我的方向,看得我脸都红了,最后我实在不好意思,跑离了会场。他领完奖,追出来把厚厚一沓钞票放进我手心里。
车停了下来,我心里已经被这些酸涩温暖的情绪胀满了,我一点都不生气了,我也不想再说那些让他难堪的话。可是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在黑沉沉的死寂里,我听见了他叹息般的声音,西盈,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〇八
十二月的P市正式进入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南方特有的湿冷像瘟疫一样无孔不入,侵蚀着这个城市里的每个角落。
不管你是穿着棉服、羊毛大衣还是羽绒服,这种寒冷都会从灵魂深处击垮你的意志,摧毁你的尊严。就算你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在这里,也只能沦落成哆嗦的落水狗。
在这个只有我一个人出没的出租屋里,我做了整夜七零八落、波诡云谲的梦,时而吓得满头大汗,时而笑得花枝招展,最后梦见了何似被沈瑞殴打,促使我在惊吓中醒了过来,想起今天是周五,工作日!
就算是把动力强劲的飞利浦HX9362放进嘴里,也没能拯救我被周公拽进深渊里的灵魂。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公司的。
自从上次滕旭糖酒会策展方案基本上敲定以后,何似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我和席一朵,还有周朝做广告推送的工作,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每年糖酒会都像是国际明星出街一样,用不着通知媒体,他们的采访团队就会争先恐后地涌上来。连新闻通稿都不用出,那些妙笔生花的记者们自然会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但当我们如约到达会议室,何似严肃地宣布了一大波正在靠近的工作量。
“首先,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们,但因为合同里一些保密原则,也是为了防止同行间的恶意竞争,这次滕旭将会在糖酒会推出一个新的定制系列,这也会成为滕旭公司紧接着全国铺市行动中最重要的关节。因此,在这接下来的一周内,我要让滕旭在各大媒体上都见到这套系列即将在糖酒会亮相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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