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宅子人，个个言笑晏晏，满堂喜气盈盈。唯一的外人徐厌，远远躲在一边，冷冷瞧着，发现谢默的脸已经笑僵了，两边嘴角翘起时不一样高。

    原来笑起来那么好看的人，也有笑得不好看的时候。

    他觉得这倒挺好笑的。

    谢中炎抚着谢默的肩膀说：“不要回南浔了。凄凄冷冷的，那边也没亲人了。五叔的家，以后就是你的家！好不好？”

    谢默点头说：“好。”

    徐厌的笑容消失了。

    一片清净跨院，一个丫鬟在房里收拾床铺。小院里栽着芭蕉，肥大叶片并立，像数柄巨大的扇子插在一起。

    此时已近黄昏，斜阳一抹，凉荫遍地。蕉下还有些玉簪花，发出幽香。

    谢默和徐厌立在蕉下。半晌，谢默道：“老徐……”

    徐厌说：“我知道。”

    “我跟五叔说了，后半程的银两，他付给你，不会让你吃亏。”

    徐厌眼望着芭蕉叶，不知在想什么，点点头道：“……是好事。”

    “什么是好事？”

    “你留下来，很好。”

    谢默道：“是很好。”

    “这房子也不错。”

    “岂止不错。”

    房门一响，那明眸善睐的丫鬟走出，向谢默道：“谢默少爷，房间整理妥了，您可以歇息了。”

    谢默道：“有劳。”

    丫鬟说：“婢子叫细辛，不叫‘有劳’。”她莞尔一笑，“被褥有些潮气，已用熏笼熏着。因不知少爷平时喜欢什么香，焚了一炉‘华盖’，少爷要是不爱那个味儿，婢子再给您调换。”

    徐厌背着手，转脸朝飞檐望去。谢默道：“不用换，这样就很好。你去吧。”那细辛行个礼，翩然而去。

    徐厌道：“名叫细心，确实够细心。有她们照料，你往后日子一定能过得很舒服。”

    谢默微微苦笑，并不回答。徐厌又道：“银子不用给我了，后半程我没走，不收钱。”

    “虽是如此，也请允许我表达谢意。”

    “我拿钱办事，一场生意，有什么可谢的？谢默少爷，你太客气了。”

    他们之间，仿佛多了些无形的隔阂。

    一阵清冷秋风吹拂。谢默往前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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