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顶红嘴的鸟儿偏偏不自知地在里面上蹿下跳,时不时卖弄自己清亮的嗓子。
季之涣捏了一点碎食喂它们,两只鸟儿争着,扑腾着翅膀,两个腮帮子一松一紧,还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季之涣不由得想到古茂,小姑娘在吃东西时好像也这么有趣。
想着想着,嘴角勾起,一脸温柔。
乔禇进来时,恰好看见,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次不知又有谁要遭殃?”
季之涣听见身后的动静,将手里所剩不多的碎食一把全都扔给了鸟儿,笼子里的小鸟扑腾的更厉害了。
他盯了半晌,觉得有趣,笑眯眯地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中,不过古三小姐好像受罚了,在祠堂里跪着。”乔褚恭敬的低着头,把自己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诉他。
像是在意料之中,季之涣挥挥手:“看来,自己还得去安慰安慰小姑娘。”
三十二
下了早朝,古政走在宫道上有些心神不宁。湿漉漉的小道上时不时有些聚起的积水,太监、丫鬟们都手执扫帚将积水扫到一旁,“唰唰唰”的扫地声,更是叫人心烦意乱。
前面宫道上一个身着青色宫服的宫女正翘首以盼,似乎在等什么人。
看见古政她眼前一亮,急急上前来,行了个礼:“古大人,娘娘有请。”
古政精神一震,他想起昨儿自己给倩妃娘娘递了帖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信儿了。虽然倩妃并没有直接下旨让古茂做她的儿媳,但明眼人都明白倩妃的意思,因此此事一出,他就匆匆往长乐宫递了帖子。
跟着宫女走进皇宫后院,古政不敢乱看,只低着头默默记着来时的路。在宫门前站定,青烟率先进入殿内通报,没一会儿另一个小丫鬟就出来将古政迎了进去。
殿内被一座宽大的玉兰鹦鹉琉金屏风隔断,古政站在屏风前只能看见后面长榻上半躺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他将头埋下,恭敬的行了个礼。
“大人免礼。”倩妃娇娇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惹人浮想联翩。
古政稳住心神,又行了个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声泪俱下:“娘娘,微臣家教不严,竟让小女犯下如此大错,令本家蒙羞,更伤了娘娘的体面。小女实在愧对娘娘的期望,微臣现已罚她在祠堂里静思过己,这逆子才没当面来向娘娘请罪。”
他先摆出认错的态度,倒让倩妃不好再说什么。殿内一时安静下来,他能听见倩妃手上戴的串珠相互撞击发出的叮咚声响,能闻见殿内处处弥漫的一种甜腻香气。
“大人可别伤了孩子,本宫之前看古茂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合本宫眼缘,想亲近几分,也未曾想过会出这档子事。孩子可怜,平白无故在外被人非议,恐是吓得不轻。本宫怜惜她,早备下了礼物,大人回家时,顺便带走吧。”倩妃摩挲着手腕上带的串珠,透过屏风审视般的看着古政。
只见古政伏身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多谢娘娘体恤。”
倩妃轻笑两声:“本宫有心跟古大人结成姻亲,可惜不能做成亲家,本宫很是惋惜,但也一心与大人交好,不知大人心里是如何想的?”
这算是开诚布公的招揽了,古政何尝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他急忙表态:“微臣惶恐,能被娘娘看的起,是微臣的福分。但微臣已到暮年,早向陛下提出辞呈,今后只想在家安享晚年,恐不能再替娘娘分忧解难。”
这倒是古政的实话,这些年来他越发觉得身体不好,尤其是在寒冷的阴雨天。想来应是早年在战场上受了剑伤,没及时医治,便落下了病根。
倩妃一听,辨不清他话里的真假,只觉他油盐不进,但面上却无不可惜的说:“大人为国操劳,当多注意身体。”
古政谢了恩,又伏了伏身,这才带着倩妃赏赐的东西,大步往宫外走去。
宫里另一处地倒显的有些不同。
沐承躺在流玥宫簪花雕凰的檀香木长榻上,左腿屈曲,右腿翘起架在左腿上,后颈上垫了一块玉枕,一只手反枕在后脑勺,另一只手提了一串北边进贡上来的青提慢悠悠的吃着。
串串青提晶莹剔透,因刚刚用水冲洗过,上面还沾有晶莹的水珠,而雨薇正坐在榻边用干净的手绢将上面残留的水珠擦净。
“看来公主近日心情不错。”雨薇看着沐承上扬的嘴角,忍不住说道。
“那是”。沐承两只脚对调了个位置,一个接一个吃着雨薇递过来的青提。
两人都心知肚明,因为古茂的事情,沐承几乎兴奋了一晚上,前些日子心中郁积的愤懑也都烟消云散了。
事情还得从前几日说起。
沐承还记得那天,她向父王请了恩典出宫玩耍,宫外车水马龙的市井生活让她乐不思蜀。心情大好的她看见前面一家玉器店的生意颇好,心下一动,也进门挑选。
小二见来人气度不凡,颇有眼色地将人领到二楼包厢。巧的是,那包厢正对着的就是御容堂的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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