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里虽然还浑浑噩噩的没想明白,但想了一遍之后,心里骤然有了底气。
眼见刘妈妈领着她一路来到祠堂,心里不禁有些悲凉。前两天来接二姐时,她还在心里暗暗害怕,没曾想还未过就几日,她自己却走进了祠堂。
祠堂时时有人洒扫,古茂进来时,案几上供奉的蔬果还湿漉漉的,两边点着的蜡烛上盈盈挂着一汪蜡油。古茂不敢乱看,径直在祠堂中央跪下。
祠堂里静悄悄的,古茂攥紧的手心早已薄薄的出了一层汗,湿涔涔的腻人。
这种时候最是难熬,就在古茂快要睡着时,从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还未走进祠堂,就听来人自责的说:“夭夭,是为父没用。”
古茂陡然一个激灵,挺直了腰背。她攥紧掌心,直到掌心被尖锐的指甲划出几道红痕才醒过神来。她望着眼前一排列祖列宗的牌位,宽慰古政:“爹爹不用自责,左右不过是女儿的名声,既然被人揭穿咱们不妨坦荡些。女儿自问问心无愧,倒是连累爹爹和娘亲受外人非议。”
古政见古茂还是小小的孩童模样,就已经懂事体贴的安慰人了。她端正的跪在先辈面前,当真担得起问心无愧。
他今日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本来他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小女儿,这会儿看女儿比他还会安慰人,不由得让他心里一阵感动;但同时想到自己还不如女儿,心里又泛起一阵羞愧。他倒不是怕宫里宫外同僚、百姓的编排、指责,他古政向来行的正做的直,无愧于天,不委于已,不畏于言,区区流言他还不放在眼里,主要是苦了女儿……
这样想来,地上跪着的小小身影更加惹人疼惜了。
古政撩起衣裳下摆,和古茂一起跪在祖先的牌位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又将古茂从地上扶起来,父女俩挤在祠堂后的一张软椅上,他看古茂还有些惊悸,心里不忍,但还是想问清楚那两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古茂刚被找回来时,全家都顾及她的感受,没人问她那些天发生了什么。可如今谣言既起,就势必要问个清楚明白了。
哪知他还未开口,就听古茂认真的说:“爹爹想必是想问女儿那两日经历了什么吧?”
古政一怔,随即有些难堪的点点头。他不是没派人去查探过,可却什么消息也没有,他见人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就没有多问。
他以为古茂会主动告诉他,谁知她却轻轻摇了摇头:“爹爹,恕女儿不能告诉您,这件事我答应了那人,不能告诉别人,但是我向爹爹保证,他对古府、对爹爹绝没有坏心的。”
古政看她着急保证的样子,心里猜到古茂应该是被人胁迫,有苦不能说。他又自责的垂下头,大手搭在古茂肩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前堂的蜡烛燃的更艳,坐得这么远,古茂都能听见它燃烧发出的“滋滋”声。古政叹了口气:“爹爹知道了,这几日就委屈你住在祠堂里,你记住,这不是惩罚你,也不是为了证明给外面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看,而是不能不给宫里娘娘一个交代。”
“爹爹,女儿省的。”
古茂越是懂事乖巧,他心里就越觉得对不住这个女儿,他最后摸摸她柔软的发顶:“你母亲那儿也别担心了,有你大姐在一边照顾,会没事儿的。”
古茂看着古政打开祠堂门,外面的光束倏的一下射进来,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光束一点一点的变窄,最后连光亮也一起隔绝在外,祠堂里又恢复了沉寂的一面。
再没有听见别的声响了,古茂微微弯下身,用拳头的一侧轻轻捶打发酸的细腰,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哎,果然是娇纵惯了,只跪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当晚,有嬷嬷送来了吃食和床褥。吃食还和桃夭院里的一样,床褥也是极软的。在等嬷嬷将床褥铺在祠堂里间的小榻上时,古茂从嬷嬷嘴里听说尹氏差点动了胎气,她心中一紧,又听她说还好有大小姐在一边照看,又是熬药,又是劝慰的,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听到这里,古茂才又放松下来。
晚间时候,尹枢庭抱着一卷铺盖过来。古茂正坐在软垫上吃饭,他围着祠堂转一圈,回过头来看古茂:“夭夭,你别怕!我晚上就在这儿陪你。”
说罢,他扬了扬手里抱着的铺盖卷,左看看右看看,一心想找一个地方安顿自己。
古茂嘴里还包着饭,见他这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表哥,我没事,你就放心吧,爹爹都给我安排好了。”说着就指指里面一个小隔间,“父亲叫人拿了几床软软的褥子,晚上我就在那儿休息。”
她眨了眨眼睛,从里面透出一股轻灵坦然的神色。尹枢庭见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外面的事情而伤心落泪,就放宽了心。但还是在外间地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铺上自己带来的床褥,打算陪着古茂。
来不及落幕的夜色被光明驱散,天光大亮。宫里一处小院,昨夜落了雨,地上又覆上一层新鲜的落红,院里漆红雕龙的房廊上挂了一个小巧的鸟笼,金漆的繁复的花儿朵攀绕着笼壁,慢慢向上收拢,一寸一寸,惊艳又醉人。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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