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沐承正兴致勃勃的给自己选头饰,她瞧见一支姬松慧心累丝玉钗颇为别致,便让雨薇给自己插在发髻上。她刚想对着铜镜瞧瞧是否好看,甫一抬头便见对面酒楼里,季之涣正和一个女孩儿在用膳,那少女背对着她,埋头吃的正香,丝毫没感觉到遗有一粒米饭在唇边,然后她就见季之涣亲昵地用手蹭掉少女嘴角的米粒,少女禁不起这般撩拨,红了脸,羞怯地低下头。
沐承怒火中烧,脸色黑沉如水,‘嘭’的一声,关的面前那扇半开着的窗户滋溜溜打颤。那小二慌忙道歉,还以为自己招待不周,惹恼了贵人。
关了窗,偏生心里还惦记他俩,好奇他们还会干什么。鬼使神差的又开了一个小缝,从隙开的缝里悄悄的看。
等那少女转过头来,沐承赫然发现那少女竟然是古茂,心间窜起的嫉妒火苗几乎要将她毁灭。接着她就看见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又说话又笑吟吟的,末了,季之涣还将人打横抱起,两人就这般在大街上耳鬓厮磨。
后来,沐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宫,只记得从窗缝隙里吹进来的风,直冷到了她心里。
直到昨日听见古茂一夜未归的消息,沐承才觉近日悬在心里的石头轰然落了地。
就在古政为此事奔走求人时,这股谣言传过几天就兀自散了,如它来时一般,走时也悄无声息。但它已不可避免的在人心里留下了印象。
现在古茂已经回到桃夭院里“思过”了。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古政还专门吩咐了护卫将桃夭院守住,不让别人来打扰古茂。
正好古茂也乐得清静。
天空很蓝,古茂坐在秋千上,两脚悬空,双手紧握两侧的麻绳。沿着秋千绳索往上爬的牵牛花早已干枯,前不久木莲才把它的干枯藤蔓给清理干净。
沁芳拿了瓶上好的金疮药,半蹲在地上,轻轻抬起古茂的小腿,撩起一截襦裙,在药瓶里沾点儿药在手尖,又缓又柔的在她膝盖上打转。
圆润莹白的膝盖鲜红一片,隐隐有些肿。有的地方破了皮,被暗红的血液凝住,显得触目惊心。
古茂也不全是偷懒,不过在祠堂跪了一个时辰,膝盖上就留下了印迹。
还是这身体太娇了。
清清凉凉的药膏顿时湮灭了烧的火辣辣的膝头,古茂倒吸了口冷气,继而舒服的眯起眼睛。倒是沁芳,上着上着药就哭起来,泪水滴在古茂小腿上,顺着小腿滚到地下。古茂望着她,好声好气地安慰道:“沁芳姐姐,是我错了,下次定不会让你担心了。”
木莲站在房檐下,别过头,不忍看她俩。
天空高且远,湛蓝的天幕上点缀三两朵闲适的白云,悠悠荡荡的,似一副水墨画。桃夭院里,沁芳抹着抹着,转身把药瓶子塞到木莲手里后,抹着眼泪跑回自己房里去了。
古茂知道沁芳是在自责,平素里看着笑嘻嘻的,却也是个好强的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断断不会三言两语就轻易改变。
古茂看了看天,从唇齿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正想把撩到膝头上的襦裙给放下,一只手制止了自己,手上沾了药膏又在膝盖上慢慢的涂抹开来。
“木莲,你也别弄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哪知身前的人并没有停下,反而更轻更柔的在自己的膝头上打转。她一低头,看见是姚溱单膝跪着在帮她抹药,古茂怔愣了一瞬。
甚至忘了把襦裙放下。
梧桐树叶在枝梢翻来覆去的打转,“沙沙”声延绵不绝,让人不由想起白胖的蚕宝宝晒着太阳在竹篓里慢慢进食。
涂好药后,姚溱将古茂的小腿放下,又将她的襦裙放下来。他抬起头,目光在古茂脸上一寸一寸的打量,细细的逡巡。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古茂没敢看他,身子往秋千后坐了坐。他阖上眼睑,再睁开时,就又成了古茂最熟悉的模样,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木莲不知什么时候也躲进房间去了,四下里,只剩她和姚溱。
姚溱直起身,摸摸古茂柔软的长发,心疼的说:“夭夭,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本来古茂也没受委屈,古政和家里人都相信她,也没为难她。可是话从姚溱嘴里说出来莫名让她心里一阵悸动,然后,眼里发酸,泪水沿着脸颊落了下来。她偏偏还想强撑着,小嘴抿得很紧,揪得姚溱心里也疼。
秋千一荡一荡的,微风轻轻的吹。
看古茂低着头,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他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他想起这两日的煎熬:当他听说这事时,就又听说古茂已经被关进祠堂了,虽然他也知道老师和尹夫人不会真的惩罚古茂,可他听见消息时还是止不住的担心。京都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对古府的人都指指点点,倩妃娘娘之前对古茂和古府的那点暧昧示好也荡然无存。
虽然这也算好事一件。
幸亏老师处理及时,对外宣称古茂是到古府城外的宅子住了两天,没跟家里人说清楚,家里人都认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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