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田埂这等破烂地方都有……
安惟翎不禁赞叹,“能耐啊!”
张存福窘然,七手八脚爬起来,苦着脸,“将军……末将有——”
“罪什么罪?我没说不让看。”安惟翎又略翻了一下,每页右下角有一个朱砂印鉴,细细辨认,是一句诗,“莫道棋犹乱,只怨杯未满。”
“人才。”她合上册子,看了眼封面,书名《阴阳大乐》,她毫不犹豫,假公济私道,“虽没说过不让看,这种糟心玩意儿还是得没收。”
张存福口中嗫喏,仍是应下。
安惟翎没去见柳如眉,只向张存福问了问情况,这边尚且相安无事,柳如眉有了个盼头,一心想见她王郎,每日除了好好吃饭,甚至还能跳两个时辰的舞。
安惟翎带着春宫图回了将军府,将它收起来,正要出房门时,有丫鬟来报,“安将军,宫里来人了。”
第33章 灼灼 三人两心叹盟鸳
作者有诗云:
【可笑凡人论真赝 但把素手作翩跹】
【灼灼名将谁与争 三人两心叹盟鸳】
安惟翎带着春宫图回了将军府, 将它收起来,正要出房门时,有丫鬟来报, “安将军,宫里来人了。”
安惟翎连忙出去,在大门外见到上次来传口谕的那位身量颇高的内侍,他朝她躬身,声音依旧低柔, “安将军,陛下宣您觐见。”
安惟翎点头,“有劳章公公引路。”
黄门恭敬地摆手,“请。”随后一行人去往皇宫。
那厢,勤思殿里, 冯贵妃正挽袖给江崇宁摩墨, 柔声问道, “陛下, 可是浓淡得宜?”
江崇宁未曾抬眼,点头道, “很好。”
他仍旧看着手里的折子,冯贵妃微微一顿, 放下墨块,整了整袖子,退至一旁,不再去打扰。
一时间殿内只有翻页的沙沙作响,冯贵妃为人耐心,静静地等着他吩咐。几盏茶的时间过去,江崇宁依旧入神, 他看了有二十多本折子,终于告一段落,却仍旧没有抬头,双手撑着太阳穴闭目思考。
“茶。”
冯贵妃道了声“是”,起身去吩咐御前宫女添茶。宫女躬着身缓步退出,不一会儿,另一名宫女端着托盘进来放下,随即捧着一盏茶双手奉上。
她露出清瘦的手腕,“陛下请用茶。”
御前宫女大多音色柔软,冯贵妃听着这位说话声有些低沉,眉头微蹙。
江崇宁没去看她,接过茶喝了大半。
冯贵妃不动声色地端详,待到看清了她的面容,眉头更紧,正想叫人退下,江崇宁已经伸出手,将茶盏重新递了回去。
他心思还在折子上,手没伸多远,宫女只得走上前一点。一阵皂角味随着宫裙下摆的动作散开,江崇宁蓦地抬头。
宫女面色不变,恭敬地接过茶盏,轻轻退了出去。
江崇宁看着她走路的姿势,竟然有些出神。
冯贵妃知道有人诚心算计,心里不太是滋味。方才那名宫女,显然不是御前常见的。她长得不够娇美,声音也不轻柔,看走路的样子似乎还练过武,手脚颇为利落,虽说在御前克制一些,仍是有点与众不同。
长相不及那人英气,说来毫无相似之处,可神韵倒是有些那人的意思。冯贵妃心烦意乱,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江崇宁回过神来,有些心惊,这是怎么了?
“什么事?”
冯贵妃绕至御案前,盈盈下拜,“若陛下无事差遣,臣妾先行告退。”
江崇宁无心与她说话,随意一点头,“下去吧。”
冯贵妃未曾料到他不挽留,只得心思沉闷地回了明秀宫,一路无言,随行的小宫女见她面色不畅,个个大气不敢出。
勤思殿里,江崇宁也无心再看折子,他脑内有些纷乱,伸出食指轻轻揉着太阳穴,无端想起另一个人,恍惚中又闻到那丝皂角味。
“章虔!”
一名小黄门低着头进了门,“启禀陛下,章公公去宣了安将军,还未回……”
江崇宁猛然想起,之前让章虔去宣了阿羽……也快回来了。
他转而冷然,“方才来端茶的宫女是谁派来的?”
“回陛下的话,是芮公公。”
“三十板子。”
小黄门一惊,“什——”他忽然顿住,意识到御前失仪不妥,连忙小心道,“是,陛下。”
江崇宁皱眉摆手,“你下去,打完了叫姓芮的来见朕。”
小黄门躬身退出,殿内又只剩江崇宁一人,他心里愈发焦躁,右手紧紧攥着笔管。
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他复又将笔搁下,心里暗骂姓芮的混账东西,竟敢这般窥探圣意。赝品终究是赝品,即便神似,也永远不能越过那个人的分量。
若不是芮公公跟了他十几年,又劳苦功高的,这回就不是三十板子这么轻快。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