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闹事
对创作者不正常, 对文学这件事更不正常。
却没人说,也没人指出这种不正常。如果跟不上这样的游戏规则, 人们只会觉得自己不正常。
而站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的他们, 也都是经历过那种岁月的同道中人。天少之所以能年少成名, 一本封神,在才华与实力之外, 很大一个原因是他的勤奋不输九爷,即便做不到像九爷那样高产, 至少每一本书连载期间他都没有断过更。
这种事,一个月可以, 两个月可以, 几年、十几年地坚持下来,不知要对自己残忍到何种地步。
所以,天少看着如今的九爷, 仿佛就看到了10年后的自己。
而九爷还满怀雄心壮志, 想要在他的商业帝国里干出一番大事业呢。
老骥伏枥, 志在千里,烈士暮年, 壮心不已。谁能说,这不是人生一悲?
一根烟早已抽完,天少出神地盯着自己手里空了的玻璃杯, 好半天,才抬头也看了看向晨那同样空了的杯子,一把拿过来, “再喝点什么?我去拿。”
“除了酒,都行。”向晨说。这个话题确实有点沉重,似乎不太适合在一个欢快的派对上谈论,是以向晨也很知趣地打住了。
天少拿着两个杯子走出了房间,向晨独自呆着,他喝的是无酒精饮料,没有暖体效果,一阵冷风刮过时,他下意识地搓了搓发冻的双手。
过了不到两分钟,房门就被再度推开了。
向晨以为天少这么快就回来了,转身一看,不由一怔。
进来的人不是天少,而是一个陌生人。
这是向晨的第一感觉。再多看两眼后,向晨才想起来,这人不久前才打过照面,就是那个死活不肯跟他说话的飞阳。
和熊爷互撕那会儿,飞阳对向晨的攻击极其猛烈,向晨没细看,但大体知情。房间没开灯,只有阳台昏黄的光线漫漫地往里洒进一些,映衬得那道自黑暗之中缓缓显现的身影颇有几分阴森。
这回飞阳不再无视向晨的存在了,毋宁说,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向晨的存在。
他一双眼睛带着一股执着的狠劲,死死地盯着向晨。
他一踏入阳台,向晨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酒味。
酒味混入寒冷的空气,酿就了令人不快的气氛。
飞阳停下脚步,就站在阳台与房间的连接处,向晨无法绕过他出去。
于是向晨也站在原地,与他隔着数米对望。
“有事?”向晨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非要把人逼死?”飞阳劈头盖脸问道。
向晨微微蹙眉,尽管预料到来者不善,也还是觉得飞阳的情绪不太对劲。
“怎么了?”向晨问。在飞阳听来,这平平常常的三个字却满含挑衅意味。
“你知不知道熊爷就等着那笔钱?”飞阳热血上头,愈加愤怒,开口时唾沫星子几乎能飘出一米远,“你知不知道他儿子还躺在医院,就等着那笔手术费?”
飞阳根本没有给向晨任何回应的余地,慷慨激昂的质问一句接一句砸过来,“你知不知道他们家连房子都卖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就盼着这本书救命?你知不知道那些人不仅骂他,还骂他老婆儿子,骂他死全家?他儿子要真死了,”飞阳狠狠地一字一顿道,“就是你杀的!”
向晨看着他。
“你说话啊,”飞阳说,“你他妈说话啊!你他妈不敢说话了?你他妈现在才怂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向晨,“我就想问一句,他哪碍着你了?他碍着你发财了吗?你火了也火了,版权也卖了,白金约也到手了,我他妈就想问一句,你他妈还有啥不满意?你好好混你的不行,你他妈非得把人逼上绝路?我跟你说,”他瞪着眼珠子,面目愈发狰狞,“你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你他妈要惹到我,我当场就弄死你。”
向晨没有挪步,只看着他。
“说完了?”向晨问。
飞阳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怒气值眼看濒临爆表边缘。
“麻烦让一让。”向晨说。
飞阳愕然了两秒,先是难以置信,随后是讥讽的冷笑,“怂逼,要跑?只会在网上打嘴仗?”
他的身形依旧稳稳地堵住了向晨的前路,完全没有“让一让”的意思。
“你说的这些事,”向晨说,“我确实不知道。”
飞阳以为向晨被自己恫吓住了,准备服软,正想得寸进尺地羞辱他,向晨继续道:“我也不关心。10年前,魏伟也没有关心过他的读者怎么骂我,我能不能承受得了那些网络暴力。他靠着抄袭挣钱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我怎么生活,够不够钱花。”
向晨这些话说得很平和,听不出半分赌气或报复的怨念,却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到了飞阳的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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