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她,即使我一定要搬,那也一定是最后一个,她才放了心。
回家后,我俩在客厅里坐了一阵,穆萨布回来了。
我疲惫地笑着说:“你说你今晚不会回来的。”
“我发现我不想喝酒,就回来
了。”
他也走到长沙发旁坐下,和纱由里各坐一侧,中间腾着空位,我还是坐在单人沙发上。
“你们还好吗?”穆萨布问。
纱由里不安地问:“你会搬走吗?”
穆萨布摇摇头:“如果你们留下,我就留下。”
亏我还笑得出来,我说:“你太暖心了,我要回房为此哭上两个小时,回头见。”
·012·
过去两年我都在起居室用电脑,唯独桑德拉走的这一晚,我躲进了卧室。
桑德拉的后半生最依赖两样东西,一是电视,二是沙发。
她在家时,连倒水都求着我帮忙,自己能在沙发坐一天。曾经我烦透她了,揶揄说:“Yourfatassisbigenough,whydon'tyoujuststandupandwalkforalittlewhile(你的屁股够大了,为什么不起来走一走)?”
她当时笑眯眯地说:“I’drathersitonh,I’vealreadypaidbymyass(我宁愿坐着,屁股是我为之付出的代价)。”
如果说,有什么她认为比沙发更重要,那就是电视。
只要她在家,整个房子都能听见闹哄哄的电视声。由于我卧室没有书桌,我只能在起居室写稿,电视机是第一干扰,可不知不觉我学会了抗扰。
桑
德拉的卧室也有一台电视,专门负责哄桑德拉入睡,她睡多久电视开多久。
在接收留学生之前,桑德拉一直独居,她不喜欢房子太安静。后来发现,是她改不掉这习惯。
她离开的第一晚,我隔壁房间没传来半点电视机的声音,它曾经每晚吵醒我好几次,不曾想如今它彻底安静了,我同样醒来好几回。
后来回国,我也习惯开着电视写作,桑德拉把我带坏了。
她不在的第一个晚上对我来说很难。
我整夜开着视频,半夜醒来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慌之感,看一眼视频里的人,心里才踏实了些。
凌晨六点我醒了。
闫我我还在视频那头:“你整晚没睡好。”
“我感觉我的大脑整晚都清醒着。”我揉揉眼,抱着iPad走到厨房,一边和某人说话,一边煮热咖啡,“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知道桑德拉不会回来了,我觉得她只是不再回来,但她还活着。”
“这么想挺好。”
“我为很多事情懊悔,有时候会因为写文顾不上给她一个友善的表情。她时常认为,我绷着脸是因为生气,我解释过很多次了,我在写文的时候会因为思考而变得认真,认真就会严肃。但她希望,哪怕是在想事情,也要偶尔对她笑一笑,让她知道我没有在生谁的气,但我没有做到。更无奈的是,就算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我也不会表现得比过去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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