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趁着教室里这会儿人不多,俯身凑了过去。
他右手按在窗台旁边的墙壁上,把荀墨圈她的座位上,居高临下望着小女孩,从气势上就狠狠压了她一头:“荀墨,我先提醒你一句。”
“你程哥哥,脾气不是一直都这么好的。”
荀墨顿时就怂了。
她往下缩了一缩,睁着圆圆的眼睛,显得相当无辜。
不酷了不酷了,大哥您请。
程图南和她对视两秒,瞬间就没脾气了。
他轻笑了一声,眼神也软下来,去捏荀墨的脸:“再问你一遍,带不带我去?”
荀墨稍稍抬眼,盯着程图南突出的锋利喉结看了两秒,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带、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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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兼导演白故听说程图南要来旁观的时候差点没吓死过去,在荀墨的软磨硬泡下才勉强答应了下来,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若是对剧本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绝对不能动手打人。
尤其是不能打编剧。
阿弥陀佛,世界和平。
荀墨:“……”
不过出乎荀墨意料的是,程图南真的没干扰排练的任何进程,只是作为一个合格观众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
尽管如此,她的排练进展还是相当不顺。
这件事说起来主要还是怪她,一和谢泽对台词的时候就开始紧张。
别的戏份还好,一切到最后她遇见谢泽的那场戏,她就下意识结巴,忘词,串场,顾左右而言他。
在荀墨第三次说错台词之后,谢泽皱了皱眉,合上了剧本,非常礼貌道:“这样吧,我们等你下次把台词练练熟,再接着对戏好了。”
荀墨捏紧了剧本边角,下意识把手里那叠纸卷了起来,相当的内疚和抱歉:“对、对不起啊。”
程图南微微蹙眉,就要开口,看了眼荀墨又咽下去了。
江子依附和:“那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了,今天作业也挺多的,以后再抽空吧。”
“好,好的!”荀墨微微弯腰鞠了个躬,非常诚恳道,“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
程图南盯着她看了片刻,微微垂眸,握紧了拳。
剩下群演本来戏份也不多,见两位主演都走了,便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回教室了。
偌大的礼堂瞬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荀墨不停地卷着手里的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程图南几乎能猜到她下一句话是什么。
我怎么这么没用啊。
我又耽误大家时间了啊。
他微微蹙眉,赶在她自责之间先行开口:“谢泽一个大男人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好歹你也喜欢他,不会说人话的话嘴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荀墨:“???”
她刚想出口的话卡在喉咙中,僵硬转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程图南。
程图南也觉得自己有点帮亲不帮理,叹了口气,看着垂着手站着的小姑娘,一时烦躁得很。
他稍稍一顿,问:“要不,我陪你练练?”
“你和我对戏,总不会紧张吧?”
“诶?行吗?你没有剧本,只能自己记台词哦?”
程图南不屑一顾:“他谢泽一共就这么点台词连着念连一分钟也没有,搁个鹦鹉过来五分钟也就教会了。”
荀墨虽然不知道程图南突然怎么对谢泽偏见这么大,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这话对放松心情还是挺有用的。
她思考了一下,为了不继续麻烦大家,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好。”
她把剧本借给程图南,等着他把那几句台词背完后开始安排走位
王子和她的对手戏只有一场,也就是最后一幕,王子上台,走近睡美人的床边,却看见抱着膝盖哭泣的女巫,被她的美貌打动,开始听她讲故事。
此时其余人都已经走完了,礼堂内大部分灯都关了,就只剩下了荀墨头上,有一盏孤灯亮着。
程图南手持道具佩剑走上台来,停在抱膝的荀墨面前。
忽然,他把佩剑重重地掷于地,单膝跪地,伸手捏住荀墨的下巴,把她的头往上抬。
程图南觉得在白故这个极度不靠谱的剧本里,至少有那么一点是对的。
那位王子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最终见到了唯一的灯光下坐着这位哭泣的小女孩。
她抬起眼来的那瞬间,仿佛全世界的光都集中在她漂亮清浅的眼眸中,足以映照世界万物。
没有人会不被她打动。
他俯身过去,凑近荀墨一点儿,声音温柔地念台词:“我的小姑娘。”
“你为什么在这哭泣?”
等等!
剧本里有捏下巴这段吗!
荀墨稍稍有一点慌神,片刻后才意识到轮到她说台词。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台词,刚要开口,程图南忽然伸手抚上她的眼角,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
“你知道吗,看到你一哭。”
“我的心都要碎了。
荀墨:“???”
作者有话要说:喂,导演!我举报这里有人擅自加戏!
让我们采访一下王子殿下,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江子依公主吗?
程王子:什么江子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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