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渐渐回流，慢慢回到木桶的伤口处，修复着他骇人的伤痕。

    瞧见这一幕，李奕荆放下了悬着的心，将场面拜托给陈雅玲，随后独自出了大门，走入夜色中。

    他需要清静一下。

    李奕荆缓缓走在路上，仰望着天上星河，颇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己的感染已经无法抑制，现在整个右手宛如锻铁，连掩盖的必要都没有了。

    石骆在囚禁中，被三根锁魂钉穿体而过，无法取出，元气大伤，也没有了先前的多少修为。

    木桶……恐怕他并不是很想继续活着。

    至于李奕荆最为记挂的洛陵，她旧伤已经累积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短时间内不太可能醒转得过来。

    就算还能醒来，她也永久失去了一只眼睛。

    由于师出同门，尘清多少要留手。只有孙宁枳的状态还好一些，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还有石铭封……

    细想下来，与李千秋为敌许久，李奕荆真的赢过？

    仇恨如芒在背，他血战许久，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有身边的人在一个个慢慢地消亡。

    李奕荆感到极度的虚无。

    他蹲在门前，拿出孙宁枳送给他的那包烟，叼起一根，却怎么也摸不到火。

    李奕荆想起之前一直被他用来点烟的龙焰，心中更是失落。

    这时，旁边递过来一根竹筒，李奕荆抬头一瞧是孙宁枳，也没有多说话，便接过竹筒，从里边倒出一根火折子，鼓劲一吹，一小撮火苗便燃烧了起来。

    见孙宁枳用手抓着烟屁股，给自己点了一根，李奕荆开口问道：“你会抽烟么？”

    孙宁枳摇了摇头，说不会，但是心中莫名悲苦，也想抽一口。

    孙宁枳是火居道士，对清规戒律并不太感冒。李奕荆一介草莽出身，更是懒得讲究规矩，于是上手帮他点了烟，再递给他。

    孙宁枳抽了一口，被呛得直流泪，他笑着说道：“怎么，心里面还在难过么？”

    李奕荆愣了一下。

    即便是在人定之时的江城，他依然能在这个充盈着草药和消毒水味道的养济院外，嗅探到无数人来来去去，不慎遗落下的刀兵与硝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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