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也太克制。方才姜令君大喜过望地晕倒，才是他想看到的，可她难道仅仅真情流露那么一瞬吗？

    她不应该问他家里可好，她应该抓住他的手，抚摸他额头的刺印，泫然欲泣并一声声地安慰他。

    她不应该仅仅是问候小金铭，而应该急切地要求他带她去见小金铭，亲眼见到小金铭活得好好的，然后母子俩抱头痛哭。

    可她现在的反应太平淡了。

    她真的还在乎萧家人吗？八年过去，她是否已经忘了他们，他气愤地想。

    或许是他太着急了，萧惕安慰自己，应该给她再久一点时间，她需要适应。

    当年他为躲避刑罚，在华严寺剃度出家，后来去岭南打下家业，之后每次来陕西办事，总会在华严寺落脚，并提帚扫塔，以超度死在他手下的亡灵。

    虽然于人于己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但他还是会去做。

    他把这件事讲诉给姜令君听，并说：“今日跟我一块去吧。”

    姜令君点头应下：“应该的。”

    跟住持通报一声，出示度牒，领到寺塔钥匙和扫帚。寺塔在后山，为华严宗初祖杜顺禅师塔，四面七层。

    爬塔是件体力活，爬到七层塔顶时，萧惕听见姜令君明显疲惫的喘气，他回头看她，她却说：“阿弥陀佛，开始扫吧。”

    塔内昏暗，他持帚，她点灯，从塔顶扫到塔底，整座塔内只听见扫帚拂地的声音。她总能让灯照到他的脚下，从不挡光，也不会在下塔时挡住他的脚步。

    他这下明白，原来她一直在默默无闻地周全照顾着他，而并非虚与委蛇。似乎所有事情都解释得通了，她不问他的刺印，是害怕往事唤回他的痛苦；她不问萧家人在哪，是怕暴露他们的行踪。

    明白这些，萧惕终于心有稍霁。他说：“正是你当初给我的无名度牒，救了我一命。”

    姜令君莞尔：“是吗？真好。”

    她手里提的是他的琉璃莲花灯，在黑暗中散发出温润的光芒，他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原来七层塔楼如此短，他本希望与她一起扫到地老天荒。

    扫塔完出来，日已西移，半边天空都是金黄的彩霞。两人回到禅院，一同抵达的还有一壶玫瑰花露，是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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