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点头,取出瓷瓶中的伤药为她擦拭。
栀夏嘴角干裂脱皮,她看着慕云栖微微张了张唇,喉咙中发出阵阵呜咽声,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慕云栖见状双目通红,泪水涌出,她强忍下转过身子迈步出门。
行至宫门,迎芙手拿红狐大麾轻跑跟上。
雪花洋洋洒洒飘落,宫中大道白雪茫茫,人迹寥寥。
大红身影迈入太医院,她迅速步入药房,从一排排架子前看过。
“你是何人,此处不可随意进入?”一名小侍在院中冲着房内喊道,他迈步进入,妄图赶走突闯进入之人。
迎芙转身面露不悦:“放肆,此乃太子妃,岂容你大呼小叫。”
小侍正待迈进的脚微微顿住,他仔细看着房中未曾回头的女子,似乎在打量她侍女话里的真假。
“奴才不知太子妃驾临,请太子妃恕罪。”他身子微微抖动,语气惶恐。
“本宫需得白及,虎杖,降香,赤芍,黄芪,小蓟,芙蓉叶,告诉本宫,放在何处?”她转身问道,面色冰冷。
小侍微微惊讶,张嘴顿住,被面前女子惊为天人的容貌而震惊。他慌忙低头,抚平惊讶道:“太子妃恕罪,奴才不敢私自拿药,需得有太医的方子或者吩咐?”
“难道本宫的话还抵不过一名太医?”她语气冷漠,似乎动怒。
小侍慌忙跪下,颤颤巍巍说道:“太子妃息怒,奴才不敢擅作主张,请您稍待,奴才去禀报师傅。”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慕云栖面色缓和,回身继续一排排寻去。
迎芙也随着她方才念出的药名,对着药屉下的药名察看。
“太子妃,难道金疮药也无法救治栀夏的伤?”
“金疮药只得外敷,可她伤情严重,需得服下些草药,才能尽快恢复。”她轻声回道,栀夏身上的伤较为严重,至少要先让她好到可以行走,否则一切筹谋又得拖延。
迎芙明白过来,在药架上认真寻找。
“微臣参见太子妃。”徐之铭与方才小侍齐身问安。
慕云栖闻声望去,见徐之铭立身房门微微躬身。
“徐太医请起。”
“不知太子妃需要何药?或是何处有恙,微臣可替太子妃参详。”他知晓她略通医术,可她看起来并无异样,故而心中存疑。
“本宫无碍,不过是需些药材。”
“太子妃可将药名留下,微臣可唤人备好后送入东宫。”他朗声说道,想起前两日他在日辉宫内,从御书房内书桌上扫过一副画,画中题名:吾卿白繁夕。
不用多想也知此名,那是皇上魂牵梦绕之人,是临朝灭国前皇上亲自去见的女子,也是后来临朝被灭的祸根。
可更让他百思不解的却是画中女子与眼前的太子妃,如同一人。由此他也不禁明白,为何慕氏一族举家下狱,而慕家嫡女却稳居太子妃位,绕是朝堂百官弹劾太子行事,皇上也未有半句责怨。
“如此也好,只是本宫急需,望徐太医命人此刻备下,本宫可带回。”她立身看向他,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回绝。
“太子妃可将症患道来,微臣也可参照您所需药材对症下药。”他恭敬道。
慕云栖微微沉思,道:“刑后之伤,较为严重。”
徐之铭微诧,随后走到一旁,落座木椅,执笔俯写。片刻后,他晾了晾书纸,起身交给了小侍。
不多时,小侍将两提药包交给了迎芙,慕云栖对着徐之铭微微道谢,随即领着迎芙施施然离去。
“师傅,如今宫中对太子妃都避恐不及,您为何...”
“住嘴,皇室之事怎由得悠悠之口说道,不管如何,她眼下都是太子妃。”徐之铭厉声呵斥,望着离去的身影面色凝重。
小侍立马三缄其口,大气都不敢多出,心中微微抱怨。
慕云栖立身长廊上,冷眼看着从远处领着侍卫向她走来的苏北。
“卑职参见太子妃。”他拱手俯身,扬声行礼。
慕云栖神色狠戾看着他,冷声道:“苏统领,本宫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给本宫侍女尚留有一息,未将她置于死地。”说完便迈步离去,未待苏北出声辩解。
苏北心中酝酿的话还未道出,面前之人已步出长廊,他转身望去,女子已迈步白雪纷飞的大道。
他不禁轻笑,心中不由暗暗气馁。他将她侍女带走交给皇上亲卫,丝毫未曾插手审问。他也私底下留意过她侍女之况,可皇上亲卫行事,向来狠毒,与他并无半点关系,奈何被她如此记恨。
他慢慢转回身子,心情沉闷地继续巡查。
慕云栖回到倾雪殿,察看了番栀夏的伤势,命人将药煎后由兰姑小心喂她服下。她看着她身上的斑驳伤痕,心疼又内疚。待她服完药后睡去,才轻声离去。
如今栀夏被救出,伤势未愈,离宫计划只得延后。
她若有所思漫步甬道,迎芙在旁手指园林,欣喜喊道:“太子妃,梅花冒出花朵了。”
慕云栖仰面望去,园林中的梅树上,隐隐冒出红色花朵。花儿似羞涩般,欲开半遮,点点花朵点缀,在接天雪白中徒增一点亮色。
她扬起一笑,看着园林心中郁结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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