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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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楠绅的问题，伍拾柒没有正面回答。好在楠绅也没追问，快问快答环节算是过去了。

    临到路口要分道扬镳，楠绅丢下一句“你也考上海吧”就一脚蹬上脚踏板，飞驰而去。

    伍拾柒望着路灯下楠绅被疾风灌满而鼓鼓囊囊的上衣，一时琢磨不出来这话的意思。

    “什么情况？”伍拾柒走到家门口，伸手摸口袋里的钥匙，脑子里思绪缠斗，“这话说的，是真要一直跟我打球吗？”

    【菲哥：今天放学我路过你们自习教室，看你跟沈相宜讲了好久的话，该不会是在跟人家讨要语文高分技法吧？】

    【57：没有，就随便聊了两句。】

    【菲哥：今天怎么没跟楠绅一起走？】

    【57：他有事先走了。等等，菲哥你跟踪我？】

    【菲哥：就看见了呗，觉得奇怪就来问问。】

    “觉得奇怪？”伍拾柒把钥匙挂在玄关旁的挂钩上，换了鞋往屋里走，“哪里奇怪了……”

    “什么奇怪？”伍妈妈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酒酿水子。

    “没啥……”伍拾柒把书包放到自己的房间，再走出来的时候不忘口是心非地埋怨一下亲妈，“哎呀妈，我每天晚上九点半下晚自习，每天回来都有夜宵，这我还没到高考呢就先长了十斤肉。”

    “小孩子长身体呢，”伍妈妈把碗递给伍拾柒，“下了自习课还要接着做题，太饿扛不住，会长不高的。”

    伍拾柒一口汤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妈我身高好歹也1810毫米了。”

    嚼完一嘴的Q弹水子，伍拾柒仔细思考着身高问题，理科班男生多，他一米八一不算矮，但也确实不算最高，楠绅就比他高，哪怕好像就高那么一丢丢。

    怎么又想到楠绅了，不行不行，这样不行。

    高三生的学习生活是紧张又压抑的，每个人都好像是崩在弓上的箭，各方力量僵持着，动弹不得。

    所以学校这种规定每次月考之后要根据排名重新分配晚自习的教室的新措施，在高三生们看来也是见怪不怪了。这和根据排名分考场的做法如出一辙，无非就是希望孩子们能时时警醒，分秒必争地往前进步。

    “哎，你这得天独厚的宝座，你可得想办法保住了啊。”向曜菲手指上绕着钥匙串，一步紧一步慢，说道，“这学霸环绕的区位优势，总不能才坐一个月就拱手让人吧。”

    “说什么胡话，”伍拾柒已然看破红尘，“拱手让人那不是必然结果么。”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楠绅落入沈相宜手中？”向曜菲指尖的钥匙串停转，被她握在手中，“你就不着急？”

    “又说什么胡话，”伍拾柒双眼空茫，看着前方回家的路，脑中一片白，“谁落谁手里还是未知数呢。”

    “哟？这话说的……”向曜菲故意拉长了语调，意味不明说道，“57是长大了啊。”

    “什么？”其实刚刚的对话，伍拾柒根本就没走心，连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都毫无印象，心里想得都是以后连晚自习时和楠绅近距离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是说，只要你理化成绩再往上冲一冲，”向曜菲跨出一步，抢在伍拾柒半个身位前，回头冲着他说道，“我们都能在第一自习室碰头。”说完，雷厉风行的菲哥只招了招手，就往自家小区里快步走去了。

    向曜菲这话倒是给了伍拾柒不少的动力，是啊，只要自己努力，就算最后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也怪不得旁人。

    但是如果连努力都不愿意，恐怕留给自己的就只有后悔吧。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伍拾柒就像上了发条的铁皮小老鼠一样，疯狂嗑物理化学。连国庆假期都没有松懈，拒绝了一切吃喝玩乐包括楠绅发来的打球邀约，一心为着十月底的月考奋战。

    “大神，这题，这题我看了答案解析，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个公式，讲一下讲一下。”伍拾柒咬着笔杆子的另一端，扭着身子指着试卷上的大题，向楠绅请教。

    “嗯？这是竞赛题啊，”楠绅只瞄了一眼题干，说道，“可以啊57，知道要不断突破自我了。”

    “别废话别废话，快讲一下。”伍拾柒一心想弄明白解题思路，没空和楠绅插科打诨。

    “沈同学，这篇阅读理解，”伍拾柒真的魔怔了，平日里绝不会主动与别人搭话的他，为了学习竟然也顾不得对方是二班的学霸班花了，“第五题为什么选D不选B啊？文章里不是说了Jack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科研水平和开拓视野而选择就读研究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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