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问到一个手提铜锣和梆子的更夫,徐厌换个问法,描述了一番那座宅子的模样,更夫说:“是不是朱漆大门,门口一大块上马石,石头裂了道缝?”
徐厌说:“正是!”
更夫拿小锤敲一下锣,当地一声,“嗨!那是刘举人家,怎会是啥开绸缎庄的谢家?你打根儿上就问错了。刘家那块上马石,去年大雷雨被一个雷劈裂了,可是全城都知道的趣事一桩,我还与人厮跟着,去看热闹呢……”
徐厌急得攥紧拳头,捶着马鞍,“休说了!求你告诉我怎么走?”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回到了那扇大门前,那块带裂缝的上马石,静静伏在门外。
他跳下马,咚咚砸门,大喊道:“小默!谢默!”
无人应门。
他一脚踹开门,冲进去。
整栋屋子黑漆漆的,一点灯光也无。唯有月光如有毒的水银,冷冷流淌在青石地板上,
那谢家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还有马夫、男仆、管家、垂髫的童子、明眸的婢女……竟全都不见了!
连那一对黑狗白猫,都没了踪影。
徐厌前前后后找了半日,最后呆立在院子中间。若不是他确知自己没有癔病,简直要怀疑一切都是臆想,是幻觉。
菊花在夜色里吐着幽香。偌大一座宅,阒静无声,犹如鬼宅一般。
好像那些人俱是花怪狐妖,来拐了个谢默,就作法乘风而去。又仿佛他们是给死者扎的纸人纸马成了精,返回阳间来拿人。
宛如一场梦。梦去了无痕。
他一转身,奔向南面跨院。院里的芭蕉还在风中摇晃,如细高鬼影,摇摇摆摆,欲攫人而食。
他跟谢默在蕉下道别,恍惚就是转身之间的事。
花圃之侧,青砖缝里,掉着一朵玉簪花,徐厌捡起花来,他认得出,那是谢默摘下来把玩过的。花瓣上,还留着他手指捻过的形状。
花已枯萎,花香散尽。但这花是个证据,证明一切确实发生过。
徐厌把花揣进怀里,推门进了房间。屏风后,一张黄杨木架子床,床上倒果真放着熏笼,只是香炉里的香已冷。
他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找不到任何异常之处,又伏下来,在地上膝行,往最不起眼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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