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香楼，是泉城最大的妓院。

    楼如其名。楼里最红的两位姑娘，一位叫绿绮，一位叫香香。

    绮罗香里留佳客，弦管声来扬晚风。“绿绮”是司马相如所爱的名琴，顾名思义，绿绮姑娘弹得一手好琴。香香呢？香香会吹洞箫。

    而且，香香还很香。

    现在两个姑娘都坐在美人榻上，依偎在谢默身边，一左一右。

    绿绮执壶，香香把盏，斟满小小一只蕉叶杯。一对涂着蔻丹的红酥手，款款将杯送到嘴边。

    谢默饮一口酒，把鼻子埋进香香的脖颈里，深深嗅一口，赞道：“好香。”

    香香吃吃笑道：“唉哟，痒死了。”她好像要躲开他，却只是略微扭了扭身子，伸手推他，但又没有太用力推。谢默又吸上一口气，才依依不舍地拔出鼻子，说：“名唤香香的女子何其多，但只有像姑娘这样，遍体有兰麝之气，方才名副其实。”

    香香掩口笑道：“公子到底认识多少叫香香的？会不会记混？”

    一旁的绿绮冷笑道：“看来我们这些身上不香的，合该被叉出去了。”

    谢默转过身来，握住绿绮的手，笑道：“那怎么行？没有绿绮雅乐，在下的耳朵可交给谁？”

    绿绮扭开脸，“你爱给谁给谁，就算拿给厨房红烧了，又与我何干？”嘴上无情，她那一双手可没从谢默手中抽出来。

    谢默柔声道：“好人儿，好姐姐，求你弹一段琴来听，好不好？”

    绿绮仍然绷着脸，道：“丝不如竹，弦不如管，我看你跟香香更投缘些，为什么不让香香给你吹个曲儿？”

    谢默笑嘻嘻道：“因为我那个朋友，他不爱听吹的曲子。”他朝旁边努努嘴。

    徐厌就坐在那边的角落里。

    这是绮香楼最豪华、最舒服的房间，锦幄银屏，兽香轻吐，但徐厌的表情，比待在牢房里还难受。

    他以一个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姿势，坐在绣墩上，两手扶着膝盖，肘后是一把路上买的新刀。

    方才他跟谢默一进房，香香就朝他怀里靠过来，娇笑着去摸他的刀，“哎呀，这位公子还带着刀呢，好威风。”

    徐厌啪地一下把她手打开。

    打得很重。那雪白的手背上，立时浮起几个红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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