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热,态度平平,不硬不软,既没有寻常刀客的杀气,也没有生意人的热情。这人好像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特征都磨平藏了起来,让旁人无从推测。
荣贺道:“我要送人。”
“几个?”
“一个。”
“女的?”
“男的。”
徐厌微微皱眉。朔北一带的生意,要么是送货,要么是运财,要么是护送家眷老小,少有单送一人的。
“是送到地方,还是送他上路?”
荣贺一怔,继而明白了徐厌的意思,忙道:“送到地方!你可千万别听错了。”
“去哪?”
“南浔。”
“不往南去。”
“南不过江。”
南不过江,这是徐厌不成文的规矩。可见荣贺打听过他。但南浔在江北,所以不算原则问题。
“加钱可以。”
荣贺取出一只银锭,放在桌上:“从这里到南浔,走官道一共十程。每程一只,够不够?”
徐厌看一眼银锭,问:“要送的人是你爹还是你儿子?”
荣贺大笑:“都不是。是我马队里一个领哨。跟了我们六年,分文未取,塞外风沙硬,落下病了,如今打算回乡侍奉父母,娶妻生子。我给他出一份盘缠。”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骡马喧哗。徐厌挑开帘子走出屋去,面前一片枯黄原野,霜天素云。光芒透过云层斜插大地,天地之间时而耀眼夺目,时而阴霾晦暗。
在这阴晴不定的草原上,一群骡马浩浩荡荡,迎面而来,两三个牧人挥动长鞭,拢着畜群。当中一匹马背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半旧皮袄,歪戴一顶皮帽,两侧垂下的头发结成小辫,编着彩绳珠串。他唇边吹着一枚短笛,随着马匹前行的节奏摇晃着身体,仿佛什么事也不关心似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荣贺一指马背上那人,对徐厌道:“就是他,谢默。”
徐厌望向谢默,谢默也看到了荣贺身旁的陌生人。他毫不避讳地直视徐厌,坦荡的目光中自有几分好奇。片刻之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疑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欣然和快活。他微微一笑,又将短笛放到唇边,继续吹奏起来。
骡马回棚,草料场立刻忙碌起来。谢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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