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默嘴角一翘，“这使得。不过我得洗个澡，才能换衣服。洗澡时我还想喝一杯，你把今天定量的一两半酒沽来——你答应过的，反悔可不是好汉。”

    最后这事如此收稍。

    徐厌沉着脸，抱着一套新衣新裤，坐在客栈房间门外的凳子上。屋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伴着水气飘出来的还有隐隐酒香。不多时，伙计带着一个剃头修面的师傅上楼，道:“给您找来了。”

    徐厌砰砰捶两下门，谢默在里面高声道:“来了？请进请进。劳驾把衣服给我捎进来。”

    徐厌把那套衣裤递给剃头师傅，后者一手提刀剪箱，一手抱衣服，推门进去了。

    又不多时，剃头师傅出来，一哈腰,朝徐厌伸出巴掌，道:“谢谢大爷照顾生意。”

    徐厌在腰间摸了半天，捏出两枚小钱，放在他手中。师傅皱眉，手掌还伸着，是嫌少的意思。徐厌板着脸转过身,佯做未见。那师傅只好下楼去，嘴里咕咕哝哝地抱怨。

    门开了，一个人理着衣带，悠然走出来，笑道:“呀，好久没这么痛快了。我也好久没穿这种衣衫了。”

    徐厌青着脸转身，本拟说几句难听的话，目光接触到那人时，嘴里的话突然没了。

    只见走出来的，是个面容俊雅的年轻人,样子好像有点熟悉，却又如同换了个人。原先那一头辫子拆散了，半湿的黑发，乌云一般披在肩头。脸上胡须刮去，身上风尘洗净,就像明月破云而出，散发光华。

    那套蓝衣蓝裤，是裁缝铺里最便宜的成衣——徐厌当然不会买什么好质料的精致衣衫，然而此刻上了身，却被这人穿得说不出的好看。

    徐厌一开口，说了句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话:“他人呢？”

    谢默一笑，露出雪白牙齿，道:“你找谢默？我方才饿得紧，已把他吃了下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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