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敕房内揭帖。
得见陆之昀至此,高鹤洲道:“老太太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夫人在丧仪上忙不过来,就让我家的那位帮着打理打理。”
陆之昀淡声回道:“嗯,沈氏之前在扬州时,也为她舅母操办过丧仪。”
二人聊叙了会儿政务后,高鹤洲同陆之昀提道:“公府出了这种事后,刘兴言和尉迟桢一定早就笼络好了言官,很有可能就会在你夺情的期间向陛下请旨,参你一个不孝之名。他们的能水无外乎就是在陛下的殿外吵嚷个几句,便同些苍蝇似的,将他们赶出去便是。”
敦郡王和刘兴言的小动作并不值得一提。
高鹤洲却知,等陆之昀从扬州归京后,皇帝也会在大祈的各个藩司宣旨,让他们于正旦进京朝贺。
鸿胪寺的署丞已经前往了燕地等藩属国。
高鹤洲突然想起了一事,又道:“还有件事比较棘手,你夫人一直都在找的那个瘦马…在进了燕王府后,被尉迟靖收了房,还给了位份抬成了侍妾。她,你准备怎么办?”
陆之昀拨弄了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眉梢轻抬地问道:“已经多久没给有用的消息了?”
高鹤洲回道:“下面的人说,只是给了些关于尉迟靖起居习惯的消息,但也不一定就是倒戈叛变。毕竟那燕王世子也是个多疑之人,这侍妾虽然娇媚貌美,但于尉迟靖而言,应当就是个疏解的玩意儿。尉迟靖不会同她交心,每月去她房里的次数也是有限的。”
话说到这处,高鹤洲又问:“既如此,用将她处置了吗?”
陆之昀却于这时想起,陪着沈沅回扬州唐家时,她还同他提起了这个人。
燕王的侍妾在沈沅的心中,应当是极为重要的友人。
便道:“暂时不必。”
高鹤洲的面色微诧:“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陆之昀却回道:“她并不知道真正派她去燕境做细作的人到底是谁,供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个用来障眼的人。”
高鹤洲的眉宇轻蹙,复又很快舒展。
他知道陆之昀此前对待手下细作的态度,是无用必会处置。
但是对燕王侍妾格外开恩的缘由,高鹤洲也是能猜出来的。
他实在是为了沈氏女改变了太多。
那个瘦马借了沈氏的光,也保住了一命。
这可能便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而百炼钢,也终归会化成绕指柔吧。
——
陆之昀归府的时候,沈沅已经在歧松馆的书房侯着他了。
馆室内,烛火微曳,一侧熏炉焚着的檀香升冉着袅袅的青烟。
沈沅没什么戒备地坐在了陆之昀平素所坐的太师椅上,因着她的身形偏纤瘦,所以那把太师椅也显得格外的宽大。
美人乌黑的鸦发轻绾成雅致的云鬟,穿着袭素简的天青色马面裙,却大有一种雪肤乌发的古典温娴气质。
待察觉出陆之昀已然进室,沈沅抬眸对着他展颜一笑,随即便朝着他的方向行了过来。
当她身上那股温软的馨香扑面而至时,陆之昀冷峻的面容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便将长臂一伸,想将柔弱的小妻子拥进怀里。
沈沅却躲了一下,让男人扑了个空,等陆之昀蹙起眉宇看向她时,便听她语带郑重地道:“早年前老太太便定下了上好的楠木,经由苏州大匠打造好了棺樽,一直都寄存在京郊的别庄,我已经派人去取了,也叮嘱了他们,在运的过程中一定要小心一些。”
陆老太太也有诰命在身,京中的世家丧仪远比扬州的要复杂许多,沈沅却想的处处周到,在此之前就将这里面的门道和规矩都学了个通透。
陆之昀听她软软地嘀咕着,亦知沈沅已经将停灵、报丧、披孝、吊丧、大殓和闹七的一应事宜都安排妥当,需要缝制的孝服,和采买的白布等物什也俱都交给了可靠的管事来办。
看着那双柔软的樱唇启启合合,陆之昀复又拢着沈沅纤细的柳腰,想倾身吻她。
倒不是对她动了什么不轨的意图,只是同她亲吻时,他的心也能短暂地得到抚慰,就如饮下了一剂灵药般,亲一亲沈沅,便能很快地恢复精力。
男人华贵的宽袖已经沿着沈沅的腰身,笼盖到了她的膝弯处。
等陆之昀捏着沈沅的下巴,倾身想要吻她的时候,沈沅却明显不太想配合,却被男人禁锢着,动弹不得。
她躲了几次,陆之昀也耐着性子,几次都只吻到了她的唇角或是下巴。
蓦然间,陆之昀的眼神变得幽邃了许多,待终于板着沈沅的小脸儿,倾身吻住了她的双唇时,还嗓音低沉地道了句:“垫脚。”
说着,那只大手还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她的桃尻上,大有一种惩戒的意味。
随即他周身的气场也突地强势了许多,誓要通过近乎是咬噬的亲吻,来让她变得温顺服软。
沈沅下意识地将脚垫起来后,便软声推拒道:“季卿,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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