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染血锐气和冷洇染自若神态,一时间倒相信了褚阳的说辞,“我之前也有让贤之意,只是洇染年岁尚小,恐不能对付外面的豺狼虎豹——现在洇染入朝入野,想来也有相应的能力了。不过,那二皇子……真是有立洇染为妃的意思吗?”
“我不愿意做二皇子妃,天下谁都知道,二皇子是要继承大位的,难道让我去做皇后吗?”冷洇染立即向冷庄主道。
冷庄主听她这么说,紧锁的眉头略有舒展,却仍满腹心事的样子,叹息道:“哎……不知你为何和那皇甫令有了交集,为父这就去拟文书,将冷月山庄交给你。”
冷洇染未想到事情发展得如此顺利,心里一阵高兴地扶着冷庄主起草文书,敲下庄主金印,未想,等收下文书后,听冷庄主道:“还差三位堂主的金印,这文书便能生效,洇染,你要小心……”
褚阳怕冷洇染和冷庄主再多交流,会露出马脚,便打断道:“我必会尽早为长姑娘敲下这三枚印章的。”
“那……我也不再留了,父亲,您早点休息,保重身体。”
冷庄主看着冷洇染,眼神里浮现出复杂的情感,像追忆、像惋惜、像爱怜……最终,他道一声:“去吧。”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回去时,褚阳只能带着冷洇染,在黑暗中躲避庄内巡逻守卫,一路小心地回去。上石阶时,他们远远地跟在守卫后面,冷洇染忽地脚下一绊,响声一下子传出来。
“谁!”守卫们纷纷回头大喝。
褚阳赶忙将冷洇染拉到石阶中央的聚水池后,那守卫们急猛的脚步声步步而近。她忽然想到,长姑娘和二姑娘住的近,便对冷洇染说:“你出去,拿着你衣服上的通行令,说你是二姑娘的婢女,受二姑娘之命,本想向守卫探听庄主病情,但守卫都是三堂主的人,你一无所获。记得,低着头。”
冷洇染自穿越以来,没有在一天里做过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她格外紧绷地盯着褚阳,褚阳握了握她的手,她深吸一口气,从聚水池后走了出去。
褚阳躲在池后,听见她的声音颤巍巍地响起:“各位大哥……我是二姑娘的婢女……”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我……我受二姑娘之命,来探听庄主的病情……但是那些守卫都是三堂主的人,我一无所获……就要回去给二姑娘复命了。”
“有通行令吗?”
“有、有的。大哥你看!”而后,她的声音又抖了起来,甚至带上了哭腔,“求诸位大哥不要惊动旁人,不然二姑娘会怪罪我的……”
“行吧行吧,快走快走,别让别的守卫看到了。”
“谢谢,谢谢!”冷洇染清脆的声音更显得惹人怜爱。
接着,是一阵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褚阳瞥见那站在石阶孤立的背影,此夜无月,黑暗不能掩盖她的婀娜身段,和孤注一掷的胆量。
翌日清晨,褚阳醒得早,虽然奔波多年,没有晨练的习惯,但她还是拿上帷帽,去院中活动筋骨。粗使仆婢们已经开始洒扫庭院,冷洇染原身的随身侍女们不被允许随意进屋,就待在院子里。
褚阳看着仆婢们的忙碌的身影,始终凝着眉宇。等她视线一转,便看到一位坐在石阶角落的粉衣侍女正向鬓发上插上一支银簪,又从袖中拿出一布袋解开,隐约有金亮透明显现。
那侍女,是原冷长姑娘随身侍女之中的一个。褚阳见她神色犹豫,产生一种“那布袋里的是赃物”的直觉,将她的容貌记了下来。
早膳后,褚阳与冷洇染装模作样地到庄主居室前请见,被最外层的三堂主的守卫拦下,便折道去拜访大堂主和而堂主。
虽然他二人明面上不与三堂主同流合污,但人心叵测,未免万一,等到冷洇染与之独处后,便用随身携带的短时迷香迷倒众人,偷来他们的堂主金印,在文书上敲下两枚红章。
“这千金难求的‘惑仙’用在这里,真是可惜。”褚阳收起文书,看着晕倒的二堂主,淡淡道。
冷洇染正打算安静地等着二堂主醒来,心里却忍不住好奇,问道:“惑仙?你那时称自己来自往生门,往生门是什么地方?这儿的杀手组织?罗刹主又是谁?”
“Curiosity kills the cat.”褚阳将三堂主扔到床上,随口一答,却忽地僵住了四肢,发现自己已经二十二年未用的英语,直接从脑子里蹦出来。
不知为何,这小半年来,那些本应在脑海里埋葬的记忆,越发清晰。
冷洇染惊奇地看着她,褚阳此时的眼神很奇怪,冷洇染不能看懂,只听到她发音是标准的英音,说:“发音这么标准,你一定是个高材生吧?”
褚阳淡漠地摇了摇头。
回房之后,庶二姑娘说是筹备好了晚上接风宴,请冷洇染酉时到宴客厅“月笼沙”。听到这个消息时,褚阳注意到清晨的银簪侍女将手里的工作推给了别人,要跟着冷洇染赴宴。
褚阳按兵不动,静等接风宴上精彩纷呈的戏码。
日入西山,冷洇染和身后婢女一进“月笼沙”,二姑娘便上前来,拉着冷洇染的手笑道:“姐姐来了,因父亲生病,一切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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