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在二楼,只一推开木窗,伸出头来猝然与之打了个照面。
“喂,我都看到了。”少女阿月坐在窗边朝他挑唇一笑,平添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那小混混微昂着脏脸,张目仰视楼上仙姿玉貌的璧人,傻傻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沉醉不知归路。
“你是在跟我说话?”小混混不太自信地指了指自个。
“当然,我认识你,你叫陆崇是吧?”朽月趴在窗口,语气也不是像是询问,而是肯定。
被叫出名字的陆崇连连点头,总觉得此人亲切,料想他们上辈子大约是认识的,踌躇半天,尝试也叫出对方的名字:“难道你是……金莲?”
朽月朝他丢了一块皱巴巴的手绢,少不得要口吐芬芳:“金你大爷的莲!”
而后把窗户哐啷一关,谢绝再见。
“都给信物了,还说不是金莲。”
陆崇心花怒放地捡起地上的手绢,展开一看,发现上面用胭脂写了几个红字,料想是闺中女子暗藏心意的传情尺素。
可惜他是个文盲,目不识丁,瞧不懂情书的含义。
回去时,陆崇见西门街上给人算命的张麻子半仙还没收摊,遂嬉皮笑脸地拿着手绢去找他问问。
“张大仙,小爷的桃花来了,你快给我看看这手绢上写的啥东西。”陆崇把手绢往他摊上一甩,来回搓着手心暗自期待。
张麻子抬眼一瞅,原来是汝州城里人送外号‘陆瘪三’的地痞流氓,遂把手绢丢还给他,准备收摊走人。
“大仙不敢当,陆爷若想求姻缘,请另寻高明。”
“别走呀,”陆崇拉住他的袖子,往张麻子手上塞了块碎银,“现在可以帮我看看了吧?”
张麻子掂量掂量手中的银钱,立马变了副逢迎讨巧的嘴脸,呵呵笑道:“好说好说,想看姻缘是吧,坐下来我给你仔细算算。”
陆崇把手绢两手郑重端上,神气十足道:“不瞒半仙,今儿我财运不错,桃花运也跟着一块来了。这不,刚才就有位小美人送了块有字的手绢给我,奈何小爷大字不识一个,你瞅瞅,她给我写的是不是暗恋小爷之类的情话。”
当时天黑,张麻子眼神不好使,接过手绢眯眼看了半天,抬起头时眉头拧成一团:“你确定这是情书?”
“怎么了,上面写了肉麻到难以启齿的内容吗?”陆崇有点儿小兴奋。
“介个倒不是,”张麻子捋了捋山羊胡子,“但本半仙可以确定她写的不是什么情书。”
“不可能,金莲看我那眼神就饱含爱意。”陆崇抢过那块手绢,问:“到底写了什么呀,别打哑谜,小爷我付了钱的!”
张麻子带着滑稽的口音,一板一眼地念道:“她这上头说呀,说你要珍爱生命,晓得不?”
“啥玩意儿?你说清楚点!”
陆崇没听清,将耳朵凑到他跟前。
张半仙不得不提高音量再说一遍:“她这手绢上写了八个字,让你珍爱生命,远离粪坑!”
陆崇:“……”
他悲凉地仰头望天,金莲,说好的情书呢?
第191章 纳妾
潘家布庄晚上关门关的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终于肯下楼,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正经地吃了个晚餐。
朽月睡了一天,实在肚子饿了,到底是肉躯凡胎,得食五谷续命。
在饭桌上,她在书中的凡人父亲潘也行几次欲言又止,还少见地给她夹了一回菜,是一块红烧鸡翅。
朽月望着碗里的肉,顿时没了食欲,默默放下了筷子。她虽为了维持身体机能而进食,但向来只吃素,不食荤腥,这也是她最后的倔强。
“怎么,不合口味?”
潘也行觉得面子被拂,脸上有点愀然不乐。
他这个女儿向来古怪,从娘胎出来就是一张厌世脸,不哭也不闹,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一周岁时,能够与之正常沟通,很多东西她不学便会,就跟忘记喝孟婆汤直接投胎而来没两样。
不仅如此,阿月的诸多行为也不太正常,比如从来不叫爹娘,而是生分地叫他们潘掌柜和潘夫人,又比如不爱吃饭,有段时间喜欢闹绝食,对女红没有一点兴趣,反而对刀枪棍棒情有独钟。
潘也行虽心有芥蒂,但不太敢发作,不知为什么,在他潜意识里是有点怕这个女儿的。
潘夫人伸出筷子夹走朽月碗里的鸡翅,提醒道:“她不吃肉的。”
“噢噢,瞧我这记性,给忘了。”潘也行恍然大悟地拍拍额头,重新又给她夹了青菜。
朽月这次倒没有拒绝,拾起筷子继续埋头就餐,夫妻两人欲言又止,瞧着不喜人间饭食的女儿胃口大开,只好把败兴的话憋在肚子里缓一缓。
食罢,朽月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漫不经心道:“潘掌柜,你有话要说?”
潘也行确有心事,憨憨笑了两声,命下人撤去餐桌,又将潘夫人支开,毅然决然地做好了和怪女儿彻夜长谈的心理准备。
这对‘父女’端坐在茶几两头,在潘也行想象中本来应是个闲聊家常的场面,结果生生变成跟生意谈判似的。
他拾起低垂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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