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淋的一幕幕之后,温浓大抵可以确定‘苏情’无端冲她下手,怕不是为了‘借’她的脸皮?
因为不管真正的苏情还是她,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就是能够接近陆涟青。
如此看来今日陆涟青将她捡回信王府,确实是令全府上下所有人大感意外的举动。可被信王特殊对待并不是一件令人感到庆幸或得意的事情,苏情的行刺在不断提醒她的处境,宛若悬在刀尖浪口上一般,危险得令人窒息。
陆涟青把她捡回来的用意绝不简单,温浓摇头只求自保,她并不想过多掺和任何人的修罗场。
“不想猜?”对于她的讳莫如深,陆涟青居然没有强求,这回轻易松口放过她:“那就不猜了。”
温浓心中讶然,她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陆涟青就说:“你于本王有搭救之恩,本王决定报答你。”
“……”
一滴冷汗悄然滑落,没能高兴起来的温浓很想大呼民女不敢,大可不必?
可陆涟青无视她的表情抗议,当下甩出一份通牒,搁在案上。温浓不解其意,陆涟青冲她抬下巴:“这是你的采选文牒。”
“……!!!”
温浓接过打开,真是她爹报送礼部的那份入宫文牒!
陆涟青眸若点漆,慑得温浓肝胆俱颤:“今月廿五采选之日,本王将如期送你入宫,作为搭救本王的答谢之礼。”
16. 理由 “你想让我做什么?”
入宫?送她入宫?
为什么?
温浓表情空白,静静呆滞了好一会,仰起小脸企图跟他打商量:“能不能……”
“不能。”陆涟青语气笃定,充满毋庸置疑的武断。
温浓紧张得都结巴了:“可、可是——”
“也没有可是。”仍然没有给予任何转圜的余地,陆涟青再一次地打断她。
温浓不作声了,双眉紧拧,没有注意到脸上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强烈情绪。
为什么他不在乎与郭婉宁相似的这张脸,为什么不追究她与郭常溪那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温浓早有预感的,越是怕什么就越要来什么,她早该猜到陆涟青留她肯定还有其他用意!
这分明就是个局!
苏情意欲行刺那一刻,即便没有她出手,陆涟青的人也一直藏在暗处蓄势待发,苏情根本就杀不了他!他就仿佛在走一盘棋,抱持着游戏人间的戏弄心态笑看别人垂死挣扎。
她是棋子,苏情同样身在云迷雾锁的棋局里!
强烈的不满占据温浓的胸腔,可她双肩虚虚一塌,低头垂脸,目光聚在手中那份文牒上,又仿佛穿透文牒上的纸与墨,空洞迷茫,还想哭。
她怎么就没想到?
信王此人冷酷寡情、生性多疑,他岂会轻易留下来路不明的人,即便这人的背景足够‘干净’,即使这人还曾经救了自己,那都不足以令他放下戒心。
可为什么偏偏却是要她入宫呢!
重生回来以后温浓什么也不想,一心只求逃选离京远走他乡,躲得越远越好。她本就百般不愿进宫的,上辈子耗费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才逃出来,这辈子明明可以躲这一遭的,如今却要她再回去?
“民女不想入宫。”
抱持着游走钢丝随时崩坏的心态,温浓嘴唇颤动,再多的理由都只是化作一句‘不想入宫’。
她有满腹牢骚,一股脑在心里破骂叫嚣,却一个字都没敢在陆涟青面前蹦出来,一如那天夜晚巧遇郭家兄妹的窝囊胆小。
两辈子了,她深恨自己的胆小窝囊。
“为什么?”陆涟青就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她内心的沉痛与煎熬,“宫外有什么值得你去坚持与留恋?是那帮只会抽脂吸血的家人,还是那个你没嫁成的男人?”
温浓弯躬的背躯一挺,她瞪着泪目,强忍的委屈在面对他的凉薄与质疑中顷刻沦为不受控制的泪珠,一滴一滴滚下来。
陆涟青一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古怪的波动:“你生气了?”
温浓咬住舌尖强忍颤意,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冲动,押着理智去辩诉:“父母双亲虽不仁义,但对民女固有养育之恩……纵使今后民女归家不得,那也必须会竭尽为人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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