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撸起来让恭总管评评理。
小李子管不住宝弟,也不敢管他,见他走了反而乐得轻松,并未注意到他去哪里,一心埋头在西苑捡叶子。直到宝弟的尸体被发现,别人找来询问他,这才恍然得知。
“我爹就一个儿子,自小把他宠坏了,养得蛮横又霸道。他只认一个姐姐,打小与我也不亲,可他喊我一声阿姐,始终还是我弟弟。”温浓闷声说:“我从没想要害他的命。”
“还有温宜,就算曾经我怨过她也恨过她,可我从没想要她落得什么不好的下场。”
“我怎么就是个恶毒的女人了呢?”
陆涟青静静听着她越说越轻的声音:“把脸抬起来。”
温浓温吞吞地抬脸,脸上没有一滴泪,她咧开嘴角:“我没哭。”
陆涟青朝她招了招手:“上来。”
温浓眸光潋滟,脱了小鞋爬上榻来,钻进他的被窝里,被他捞到怀里轻轻拍:“你没哭,但比哭出来的时候还伤透了心。”
温浓闭上双眼,感受着他的气息与温度:“你要是没有受伤就好了。”
“?”陆涟青低头,对上温浓重新睁开的双眼,眸光流溢,充斥着无尽旖旎的色彩:“这样你就能像那天晚上紧紧抱住我。”
“……”
陆涟青喉结一动,眸色幽暗,呼吸略有不畅:“你想试试?”
“不想。”温浓果断撒开手,坚定表示以伤为重,不能乱试。
陆涟青怀抱见空,满脑子都是把造成他浑身伤患的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温浓并不知道身边人满脑子全是血腥,她长吁一声:“也许这就是命。”
温浓心里是难过,难过弟弟妹妹的遭遇,难过温爹和陈氏对她的指责,可她并不认可这样的指责。非要说自己有什么错的地方,那就是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杨洪,才会令杨洪进入王府被温宜认出来。甚或是根本没有注意到王府有人对温家四口的安排,不知道陈氏被点去后厨帮工、温宜被当成了丫鬟使唤,还让宝弟到苑子里头捡树叶。
可这并不能怨怪谁,若不是陈氏非要跑来赖在王府,也不会发生后来这些意外,温宜的脸和宝弟的死都是意外。
人各有命,这就是命。
温浓回头去看陆涟青,这辈子她与陆涟青又将会走向怎样的命运?
没有人知道。
依照陆涟青的原定计较,他原本只打算在宫外逗留三五天,然而在多方面不可预料的因素干扰之下,最终不得不延长留在王府的时间,这一住就住了近十天。
直到陆涟青的身体状况能够支撑一段回宫的路程,回宫前夕忠国公府来人了。
这些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温浓浑然忘了遗落在忠国公府的玉手镯。而忠国公府好似也把这事给忘了,直到陆涟青准备回宫的前一天,才把手镯送回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亲自来送还手镯的人竟是郭婉宁。
温浓听说此事的时候,郭婉宁已经在东厅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要不是后厨里多嘴的婆子婶子多提一句,还不知郭婉宁要等到什么时候。
因为郭婉宁等了这么久不是求见陆涟青,而是为了来见她。
“依我看来者不善,她八成是来宣示主权的。”
一后厨的老婆子老婶子叽哩咕噜,围着温浓出主意:“可咱们王爷也不是善茬,分明故意晾着她,为了替你撑口气,你可千万别出去。”
温浓并不知道郭婉宁的来意,听说她坚持亲自物归原主,恭总管拿她没办法,又不能真把温浓叫出来,据说这会儿还在陪着,很是头铁。
毕竟这位是名义上的未来王妃,陆涟青能怠慢的,王府里的人不敢不敬。
温浓想了想,没顾一屋子人的劝阻,决定还是出去见一见。
郭婉宁令她想到了曹世浚。自从陆涟青受伤回来,一躺就是好几天,温浓没机会提这个人,事后陆涟青不说,她也不知应该怎么提起这个人。
温浓只知道当日陆涟青带人去了曹家老宅时,确实在那里遇见曹世浚,并且中伏受了伤,刺伤他的剑上抹了毒,险些要了他的命。同行的南衙统领顽抗不敌当场身亡,万幸后援及时赶到将陆涟青救下,至于埋伏的刺客魁首,好似是被抓到了……
也不知郭婉宁是否知悉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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