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靠谱的工匠,修整自己在城西的宅院,幺鸡二话不说拍着胸脯答应。
“老大,那宅子你真要住进去啊?”
“不住留着卖钱?皇上赐的,我有几个胆子敢卖了?”
“不是啊老大……我听人说那宅子……闹鬼呀……”
“何至于?皇上会赐个凶宅给我?”
“皇上自然是不清楚,我也是听了小道消息。你可知那宅子之前是谁的?”
“不知。”
“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鸿胪寺卿陈大人的风流韵事?”
“还是先帝在时的老黄历了。怎的,那宅子是陈大人的?”
“没错了。都说陈大人是寿终正寝,可坊间传闻,他是被怡翠楼的老相好下毒给害死的,还有啊,他死后头七那日,那女子也自缢身亡了。算起来陈大人是个冤死鬼,我听法华寺的老和尚说,冤死鬼大多不愿投胎,会一直在生前呆过的地方阴魂不散……”
他伸手做了个飘来飘去的动作。
“你觉得我怕这个?”
幺鸡失笑,“也对,老大你是谁?死人山上爬过的。不过你要是哪天觉得那宅子实在不干净,需要请人帮忙作法驱鬼,我倒是认识几个口碑不错的法师,还能给打个折。”他比了个“八”的手势。
“再说再说。”
“诶对老大!你要是不愿住那儿还能住我家啊!咱俩像小时候一样爬墙玩?”
“我住你家你爹能答应?”安惟翎凉凉地看他。
幺鸡蔫不溜秋地点头,“是哦。”
安惟翎又大致嘱托了幺鸡一番装修事宜,找他借了一匹马,赶去皇宫。
安惟翎没有入宫腰牌,好在宫门侍卫里有几个去了春猎的认得她,她一路靠脸畅通无阻。入了文和门之后,她被两名身着内监服饰的小黄门引至江崇宁平日里批折子的勤思殿,殿门口守着的黄门对她恭敬地行了礼,打起门帘转身进去通传。
安惟翎静静看着勤思殿门口的朱漆柱,上头镌刻了一幅对联,“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看着像是先帝的字迹。安惟翎小时候见过先帝的字迹。先帝运笔时,习惯将勾划写得比常人更加大开大合,因而这幅对联里的四个“于”字,显得颇有一些舍我其谁的意味。
里面模糊传来江崇宁清朗而威严的声音,“请安将军进来。”
黄门躬身打起门帘,“陛下有令,安将军请进。”
安惟翎甫一进门,发现袁玠也在里面。她向江崇宁行过礼,又朝袁玠点点头。
袁玠见她进来,略微欣喜。不过他一向善于隐藏情绪,安惟翎只瞥见他托着茶盏的修长手指微颤了颤,面色依旧沉稳。
江崇宁问道,“阿羽来寻朕有什么事?”
“启禀皇上,臣来请示西北禁军归属。三十万禁军已在城郊扎营三日有余,此后或遣返西北、或重新收编、或就此解散,还请皇上定夺。”
袁玠起身道,“皇上,臣先告退。”
江崇宁摆手,“袁丞相无需避讳,朕自然信得过你。涉及军国大事,丞相也应当留下听听。”
他向侍立在一旁的宫女使个眼色,宫女搬了软凳过来,又奉上了一盏茶,安惟翎谢过皇帝便坐下。
江崇宁缓缓抚着自己右手拇指上的血玉扳指,“阿羽有何打算?”
“臣并无打算,一切听从皇上指派。”
他听闻此言忽地心里生出一丝愠怒,竟一使劲将扳指揪了下来紧紧攥在手心,“阿羽何故这般小心翼翼?莫非你认为朕是那等鸟尽弓藏之辈?”
安惟翎不懂他缘何发作,起身连道“臣不敢”。
江崇宁恍觉失态,半晌,将扳指套了回去,压下心里一丝怅然,“阿羽坐吧,无须如此,你有何想法,只管说出来便是,军营里的事务,你总是比朕熟悉不少的,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罢了。你我虽为君臣,亦是旧友,少时的情分朕并未忘却,阿羽也不必疏远至此。”
安惟翎心中微叹,“皇上言重。并非是臣疏远皇上,只是事关重大,臣实在不好妄加评议。这三十万人,若是全部遣返或收编,如此下去,不出三五年国库定会不堪重负。若是全部解散,则我朝常备军数量便低于八十万,难以震慑周边诸国。若是留一部分裁一部分,那么留者几成?裁者几成?这些还需细细商议。”
她悄悄冲袁玠使了个眼色,让他帮忙打圆场。
袁玠会意,“皇上,安将军所言不虚。三十万禁军,一年下来的物资折算成白银约花费五十八万两。皇上自登基尹始,大力削减天下百姓之徭役赋税,国库一年的收入并上周边小国的进贡,折算成白银,也就不到一千万两。除去朝廷百官和皇室宗亲的俸禄、每年各地赈灾的拨款、开山垦田兴修水利的费用,大约能剩下五百万两。这五百万两中,用于军备的约有二百万两,剩下三百万两充入国库。若是我朝国库年年如此,一年只能净入三百万两白银,那么之后只怕连一场天灾都难承担。”
安惟翎听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