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的不太一样……这是袁玠的第一想法。
他的第二想法是安将军力气好大。
众人长舒一口气,皇帝远远注视二人朝这边走来,盯着安惟翎环住袁玠腰身的那只手,眸中神色莫名。
“皇上可有伤着了?”安惟翎问道。
江崇宁眼有微光,“朕没有受伤,阿羽,今天多亏你,袁丞相无大碍吧?”
袁玠微微躬身,“臣无碍,谢皇上挂怀。”
江崇宁叹息,“丞相莫要谢朕,要谢还是谢阿羽吧。朕过于鲁莽,本不该来这密林深处,到底还是拖累了众位爱卿。”
众人连道不敢,可他一张脸始终阴霾不散。为君的一时意气风发,遇上这种后果,面子上总归有些下不来。
“皇上言重,运气不好罢了,谁也不曾想会遇到狼群。只是日后,万望皇上莫再亲身涉险。”袁玠道。
“朕不会了。”江崇宁郁郁沉沉地摇头。
轻轻扶袁玠坐下之后,安惟翎也拍拍衣服坐在旁边,调息了一阵,继而神色冷峻地看向先前主动与狼搏斗的那两名侍卫。
二人不明就里,又觉得安惟翎面色实在不善,只好恭敬地走上前听从指示。
“知道错哪了?”安惟翎冷声道。
“将军……”二人不解。
“知道错哪了?”连语调都没换。
二人低头,“回将军,不知道……”
“那就给本帅跪着,跪到明白为止。”
二人大惊,双双看向江崇宁。
安惟翎面色更冷,起身向江崇宁行了个礼,“陛下恕罪,臣在西北颐指气使惯了,故而一时忘形。这是陛下的侍卫,臣不该越俎代庖。”
江崇宁见安惟翎脸色不虞,抬头剐了那二人一眼,“安将军要教导尔等,是尔等之福,都看着朕作甚?!将军让跪着,就跪着!!将军不发话不准起来!!!”
天威莫测,二人哗啦啦跪下。
江崇宁转头,对安惟翎温声道,“阿羽,这两个不懂事,正需要你好好教导一番。你别生气,就当他们是你麾下的兵,该打打该骂骂,朕也想听听他们错在哪了呢。”
安惟翎语气平和,“他们是皇上您的麾下,不是臣的麾下。”她又冲江崇宁行了个礼,重新坐下,“不过皇上所言不虚,这两个兵着实不懂事。”
二人面红耳赤。
“我先前同你们说过什么?”安惟翎对着其余四名侍卫问道。
其中一名高壮侍卫躬身回道,“没有将军的命令不得妄动。”
安惟翎颇为赞许,“你叫什么名字?”
他很是雀跃,“下官名唤赵修。”
安惟翎点点头,对跪着的二人继续道,“现在知道错哪了?”
一人低声答道,“下官不该贪功冒进,主动同狼搏斗。”另一人有样学样,“下官也是。”
“你二人是否以为贪功冒进就只是贪功冒进,坏不了大局?”她不等二人摇头,继续道,“若是我麾下有军士如你们这般罔顾军令,轻者军棍五十,重者斩立决。”
二人一哆嗦。
“贪功事小,延误军机事大。我命令你们六人保护好皇上和相爷,本是信任。可你们主动去招惹那匹狼,以至于落了空门。我不知围住相爷的那四匹狼是否是从你们那处缺口寻到了破绽,可总归是与你二人逃不了干系。”
“若是在战场上排兵布阵时,有人不听主帅命令,擅自改了阵型,只怕一个不好就是全军覆没。”
她眼风如刀,继续道,“今日若是皇上和相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二人有几个脑袋够本帅砍?”
二人伏地大喊,“下官罪该万死!”
“万死?”安惟翎摇头,“久闻御前侍卫向来只从名门子弟中选拔,都是一帮花架子少爷兵。若是上了真正的战场,恐怕是敌友不分,前后不顾,是非不明。除了事后一句‘万死’,你们还会什么?”
二人连连以头抢地。
“出了事就想着万死?只怕死得还不够值当,你们先起来。”
二人战战兢兢起身。
安惟翎转向江崇宁,“皇上,天色已晚,放信号弹怕会招来别的猛兽,皇上迟迟未归,围场那边应当已经开始派人搜山。如果他们寻不到这里,皇上今晚暂且在林子里将就,明早再出去。”
袁玠在她说话时,始终温和地看着她。江崇宁听罢觉得稳妥,便点点头。
江崇宁又漠然看向那两名侍卫,“你二人虽不成器,好歹还能划拉两下子佩剑,姑且有点用处。先保存体力,待明日出了围场,在靶场中央跪足三个时辰再起来。”
二人连忙躬身称是。
暮色四合,月朗星稀,侍卫们生了一堆火,从布包里取出干粮和饮水,分发给众人囫囵填了肚子。君臣几人闲聊过一阵,之后便各自歇息。
在场众人除了安惟翎,都是没亲身上过战场的人,安惟翎不敢指望他们半夜能有多警觉,果断拒绝了轮流放风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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