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次的针尖对麦芒,都已经算得上例行公事了,穆云兄你还是得早些习惯。
“不日,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就要前往遥州府了,书上该讲的夫子我也都讲过了,就不再多加赘述,至于其他的……心态要放稳些,平日里要注意身子,莫染了疾。”
众人之间的眉眼官司被祁晏的话打断,只有连连点头的份。这些话他们早已听了百八十遍了,料想夫子也说不出个花来,倒不如想想昨日新写的诗词有用些,面上淡然的很。
将学子们的神情尽收眼底,本来板着脸的人突然露出个笑来。
“还有饮食方面,也是个大头。贡院九日,吃食由学子自备,你们可以先啃几天干粮适应适应,免得到时候吃不惯,影响发挥。当然,如果有心,可以如小槿一般,尝试做些好吃又耐放的。我听说这些日子温家的香味就没断过,什么裹了黄豆粉和砂糖汁的米糍、酸甜脆爽的腌黄瓜、甜香紧致的肉脯、腌渍好的蜜饯、脆而不碎的酥饼……想来味道不会差到哪去。不过若是没那个能力,就老老实实啃饼子吧。”
祁晏这番话,犹如平底惊雷,炸醒了所有人,哪怕是作为“有心人”的亲属,温鸿阑也只有满满的震惊。而其他学子更甚,头一次没能顾及到夫子的存在,直接认准了目标往前挤去。
要被众人火热的视线给烧着的某温姓学子一抬头,就对上自家先生那似笑非笑的面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调侃之意。
“我,我,我为何不是个秀才?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古人诚不欺我!”
“温兄,我就问一句,几年后小弟有幸参加乡试之时,还能请嫂夫人下次厨吗?”
前些日子还在庆幸自己暂时无须经历乡试之苦的人,为其他学子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当初有多欢乐,如今就有多么痛苦。既然现状无法改变,那他们就只能……
“温兄,我觉得院试条件同样艰苦,很影响发挥的。温兄你觉得对吗?”
“去去去,这才几时,怎的就在白日做梦了?我们这要考九日的还没说什么呢。放平心态,院试没那么难……鸿阑,这么久的同窗情,你也不忍心看我们在考场里啃干粮的吧。”
“就是,这乡试眼看着就要到了,这些天废寝忘食的,我都消瘦了好几分,衣带都宽了几寸,要是再吃几天干粮,温兄你在考场之上怕是见不到我了。”
本来拧成一根绳的众人立马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虽然互相看不惯对方,但目的却出奇的一致。
“咳咳。”
喧闹的学堂霎时静了下来,回过神的众人忙起身告罪,不过视线却还盯着前头那人不放。在其他人激动又忐忑之时,温鸿阑却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长吁一口气。
“行了,要叮嘱的我都叮嘱完了,剩下的章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落下这么一句话,祁晏便转身出了门。他这徒弟心态还是不行啊,这么点人都应付不了,以后入了官场保准得吃亏。他作为高瞻远瞩的先生,这磨砺徒弟的重担还是要扛起的。
“祁夫子,你这学堂,动静未免有些太……”隔壁班的夫子闻声而来,恰好碰上了打算走远的祁晏,立马出声挽留。他从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这不看着弋?对方眼角含笑,他这才鼓起勇气问询一番的。
“哦,这不是要院试和乡试了?他们这段时间着实有些辛苦,我这做夫子的也都看在眼里,不过是找点乐子好让他们调节一下心情。想着一两次讲学耽搁了也无妨,可是扰到你了?还请见谅才是。”
“祁夫子这是哪的话,我绝无此意,有些好奇罢了。”来人赶忙摆了摆手,他至今还记得上次与对方商量早膳事宜后,隔天确实是没有香气从传来了。他那心才刚放下去,结果转眼就发现原本在隔壁的人现在一个个立在书院的门口,手上还拿着让人眼馋的吃食,弄得整个书院的学子都闻到了那股子奇香,神思不属的弋?。最后还是山长出面,让他们又回到了学堂内,这才作罢。
虽说也有自己的一点心思在,可兜了一个大圈子,什么事都没能解决,还让全书院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隔壁,他图个什么呢?算了算了,就当磨炼学子们的意志了。不过……调节心情?祁夫子他向来教导有方,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就是不知那乐子究竟是什么,自己也可以拿来试一试。
他这么想了,趁着对方心情好,也就顺嘴一提。一听他这话,那人脸上的表情立马微妙了起来,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模样,让他十分好奇。
“不可说,不可说。”
——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突然,素雅的油纸伞下,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小心地扶一人走下马车。不大的油纸伞向对面倾斜泰半,任由雨滴浸湿了肩。
“槿儿慢点,路滑,仔细些好。”
沉寂多年的宅院,终于又有了烟火气。
第47章 遥州府你可娶妻了?
“嫂夫人!”这还没进门呢,宋梓仪他们的声音就透过雨幕传了过来,各个脸上都洋溢着真切的笑容。
此次同行的机会可是他们连着磨了好几天才磨下来的,能不高兴吗?圣人言:水滴石穿,绳锯木断,木槿那一关倒是好过,可那不是还剩了个拦路虎吗?他们人多,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是不错,可每年赶考人数甚众,路上还好说,一旦到了贡院,那周围的客舍那都是人满为患的,客栈一事倒是有些难办。
正当他们愁眉之际,一旁的祁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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