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妻妾成群,若是她为了一时之难委身去求了他,等那人兴致过了,必得像玩意儿一样把她丢到一旁,任主母娘子随杀随卖。
她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施昭云总归是认识的人,虽然存在种种缺点,她也只能选择原谅。
芦月见玉栖愁眉不展,道,“姑娘放心吧,姨娘身边还有奴婢照顾着。奴婢就是拼着自己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大夫人欺负了姨娘。”
玉栖破涕一笑,握了握芦月的手。心想等到了越国,总要想方设法给阿娘弄来生烟玉治病,至不济也得多找几颗骨暖丸来,再想其他办法送到阿娘手里。
这番筹谋,却不必跟夏小娘言明。
当下为了掩人耳目,让芦月穿了玉栖的衣物呆在房中,夏小娘趁着看守婆子们吃茶耍钱的工夫,将玉栖从小侧门送了出去。
因着玉府周遭已经被肃王的眼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玉栖只得扮成小厮模样,戴了个灰黢黢的幞头把长发挽住,又在白皙的脸颊上抹了炭灰,躲到了送萝卜老汉的筐里。
施昭云约她在城郊三里处的小横桥会面,到时由他准备假路引,再伪造两张假身契,坐船走水路逃往越国。
玉栖隔着筐望见阿娘在门扉里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下又难过起来。泪水混着炭灰弄得她脸上糊了一脸泥,再加上穿了这么一身落拓寒酸的衣衫,任谁也认不出来她是玉府那个纤柔清丽的七姑娘。
……
馆驿,施昭云算计着时辰差不多了,拿着银票细软准备溜出去。
如今已万事俱备,他之前口无遮拦得罪过玉栖一次,后悔不迭,这一遭定然要把她平平安安地带到越国去。
正要走时,毅夫忽然从后面冒出来,死死地拽住他的手臂。
“公子,您真要跟那女人私奔不成?质子私逃王畿,被抓到可是必死的大罪!”
之前因为毅夫强烈反对私逃的事,施昭云怕他泄秘,已找了条软绳帮他打晕栓在凳子上,不想这会儿他居然挣脱了绳索,又来阻挠。
施昭云烦怒已极,却又不敢高声语,只得强压着脾气,“你给我走开,澄朝皇帝把我像笼中鸟似地关在这里,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早已下定决心,今日是非走不可!”
毅夫脸上涕泗横流,抱住他的腿。
“公子,那女人有什么好,分明就是个祸水灾星!奴已经打探到了,那徐小侯爷因为调戏那个女人被陛下问责,直接被羽林军的人拖走了,连肃王都没保住他!更何况是您!咱们在京城无依无靠,和天子抢人,那必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施昭云气得发笑,“肃王家的那混账被拖走,是他自己作恶,咎由自取。此事与玉栖何干?玉栖连皇宫都没进过,陛下又怎会识得玉栖?休要再胡言乱语阻挠!”
主仆二人争执不休,混乱间,毅夫抄起手边一只笤帚,便想朝施昭云后颈砸去。宁肯一时打晕公子,也决不能叫公子冒这弥天大险。
正当此时,馆驿外忽传来腾腾腾的脚步声。
施昭云忙按着毅夫,弯腰躲避在暗处,只见来人清一色的玉带飞鱼服,腰配长剑,竟是锦衣卫驾临了。
为首的指挥使阴沉沉喊了句,“越质子何在?”
施昭云从门后踱出来,心虚道,“众位大人……有何贵干?”
指挥使面如寒冰,却一句话也没多说。
“来人,拿下。”
*
一行大雁在暗淡的天空中孤鸣而过,今日是宫里的刘公公过来宣旨的好日子,玉府张灯结彩,玉大人和大夫人已在朱门口翘首以盼多时。
玉梧盛装打扮,娇怯地站在母亲身后。她是闺中女眷本不该抛头露面,因今日的圣旨乃是宣她入宫的,自然也得陪着父母,出面候着。
然刘公公却好像比预想中晚了很久,众人在冷风中等得手脚僵冷,才见刘公公的车驾驶来。
玉大人盯着圣旨,不敢怠慢,整理仪表便领着全家老小跪下来领旨。
玉梧的心更是砰砰直跳,想起陛下二十有三,英华隐隐,端是好郎君……一张桃花瓣似的小脸就晕红起来。
可这晕红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惨白。
待刘公公宣读完圣旨,玉大人也仿佛被僵住了,连连眨眼,抚着自己的耳朵以为幻听了。
刘公公细声细气地说,“玉大人,恭喜,陛下对令爱垂青有加,一入宫就封为美人主子,那可是旁人几辈子修不来的福分,还不快领旨谢恩?”
玉大人捂着心口,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再一看大夫人以及玉梧众人,人人俱是瞠目结舌,咬着双唇,既难以置信又愤妒难当。
玉大人颤巍巍地接过圣旨,“刘……刘公公,陛下的意思,可是要微臣的七女玉栖而不是长女玉梧?这……”
刘公公道,“玉大人,咱家已把圣旨清清楚楚地宣读啦。怎么,玉大人这是对陛下的旨意存疑?”
玉大人浑身一震,登时一个头深磕在地上,“公公错怪了,微臣万死不敢!”
刘公公道,“陛下天意难测,一时改变也是有的。无论是哪一位令爱,左右这浩荡的皇恩都落在了大人头上,大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还不快点请府上的七姑娘出来谢恩?”
玉大人擦擦冷汗,连连称是,见妻子脸色灰暗如菜,玉梧更是失了魂儿似地呆滞不动,只觉得眼前的圣旨如梦一般。
玉栖……竟得了陛下垂青?
无怪上午肃王莫名其妙地过来退了聘礼。
玉大人对旁边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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