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挤过几条街,快至府邸门前,见角落里阿四冲他招手。
“郎君,郎君!”
荀安倒退着跑了回去。
“阿四,我阿耶回来了么?”
“还没,但我看到宫宴已然下了,”阿四抬头看了眼府内,“郎君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抓贼。”荀安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忽而想起方才那戴着芙蓉冠的女子的脸。
着道袍,戴芙蓉冠,难道那位是……大齐的元盈长公主。
“抓贼?”阿四不解,“哦对了,方才,方才奴看到那说郎君坏话的主仆了。”
“还被一群不良人武候围着……”
“莫要胡说,那可是元盈长公主。”荀安抬手敲了一下阿四的额头。
“元盈长公主?”阿四愣了愣,然后嚷出声,“元盈,长公主?”
“是啊。”荀安转了转刀,从怀里那处那支东珠金簪。
“郎君,那您被她看到了吗?”阿四忽而紧张起来。
“自然,那贼偷的可是殿下婢女的东西,我把人交到武候铺的时候就遇上了。”荀安点头。
“三清真人哟,郎君你被看到了?”阿四扯住荀安衣衫道,“都被,都被看到了?”
“自然是被看到了,什么叫都被看到了,我不是穿着衣服么?”荀安不解。
“小郎君哦,您可是不懂,这元盈长公主虽常年修道,可是与朝中多少官员有关系,就说那大理寺少卿,崔家的十二郎,还有那擅长琴乐的孟诩……这些可都是长公主的入幕之宾呢。”
“入幕之宾?”荀安皱眉,“什么入幕之宾?”
“就是,就是,那种嘛,”阿四不好意思开口道,“都说长公主最喜生的好看的小郎君,您如今被她知晓了,可如何是好啊。”
“郎君要是过些日子被圣人赏给了长公主,那可怎么办,怎么办。”阿四愈说得焦急,已然开始团团转。
荀安这才反应过来,原阿四说得竟是这个意思。
随即,少年人大声笑了起来。
月色过了檐廊,尽数清辉落地。
少年人的声音像是越过层层的檐廊,与河西爽朗的风色一同,直朝着外头散去。
“郎君您是疯了么?”阿四道,“难道那簪子砸坏了郎君了脑子?”
簪子!阿四登觉得更不妙了。
好像他依稀记得,那簪子都是那长公主扔的,她定然是瞧上他家郎君了,他家郎君怕是也要去当公主府的“入幕之宾”,当时该怎么办?得快些与郎主商量,早些日子回河西去才是。
“阿四,你放心,”荀安低头见阿四的表情,才勉强收了笑意,“我呢,绝不会做入幕之宾。”
他大步朝着前头的府里走去。
阿四亦步亦趋追着,不解道:“郎君这般肯定?”
“自然,”荀安点头,“我若要做,也是做驸马都尉,绝不会只是公主府的入幕之宾。”
“啊?”阿四没明白,立在原地低头思索而一阵。
脑中一亮,反应过来迅速追了上去。
“郎君要做驸马都尉?”
荀安在前头憋着笑,声音却还一般正经道:“对,就做驸马都尉,明日就做。”
“郎君不可啊,”阿四喊道,“郎君千万不可啊。”
“这可要不得。”
荀安翘着嘴角,银朱红的圆领袍即使于月色下也不减分毫颜色。
他被阿耶带进邑京城的第一次宫宴,便注意到了这位长公主,她坐于席上,情绪总是淡淡,无端让他想起庙观里的天女。
许是她与他见过的诸多贵门女子不同,也不知怎的,他便对这张脸念念不忘。
前些日子他听闻了长公主也要去马球会,他才特意着了最好看的袍子决定去一展风采,赛上却未能见到她。
今日本也是想着转一圈便回府邸,却在给阿姐们选珠钗时远远便看到了她。
他一路特意与她保持几步远,还故意寻了理由跳上花台跳了胡旋舞。
他自不会告诉别人,那是特意跳给她一人看的。
她在台下也如围观的众人那般,眼睛亮亮的,他心下愈起了难以言状的欢悦。
她小心翼翼扔簪子的模样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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