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有这闲工夫劝我还不如现在一起去医院看看我爸呢,人人都说我脑子笨,我才不学这玩意儿呢。”
这声儿脆软,十秒后伴着轻快脚步声下楼。
傅丞琮抬头,旋转楼梯上有个轻盈浅蓝身影,裙角一扬一跃,倒真是一只在林间不停跳跃嬉戏的黄莺鸟。
好不容易放了假,居然要被关起来学看账本,阮泞一百个不愿,学了一会儿甩了云姨嘟嘟囔囔往楼下去。
饭店通向二楼楼梯是半旋转式的,阮泞下到一半,才转了弯儿,冷不丁被下面立住的人影唬了一跳——
颀长身形立在黑白半影间,瞧不清他面容,但姿态休闲自在。
傅丞琮从容地笑问,“您是这儿老板?”
低沉声如一块捂了千年的白玉,阮泞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只晓得他长的很温和,眼睛都是善意示好的。
她没什么朋友,除了身边有个聒噪鬼郭子淦。
对于这个意外之客,阮泞故意板起脸,凝眉打量着他,而后外头想了想,点了头,“对啊,我就是这儿的老板。”
“老板好。”傅丞琮字正腔圆唤出两字,清沉声线如石墨,带着笑意。
阮泞傲娇地扬了扬颈,毫不客气打量着他。
他身着西装,一派正经得像电影里走出来的温润斯文绅士,又好似婚宴上正逢喜事的新郎官,肩宽腰细,帅气清朗。
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他那张俊朗好看的脸上。若是阮泞再小个几岁,估计还赶得上给他与新娘子当撒花的花童子。
阮泞眼神满是好奇打量这个外地人,他若是稍有打听,就知此店早已停业半年,不会再开业。
她不禁有些惋惜,若是这么帅的男人在自己饭店办婚宴,下次饭店生意会好些,她说,“我们这里不定宴了,你去别处吧。”
傅丞琮摇头,往前走近两步,仰首看着楼梯上的女孩儿,“我不订位,我是来找人的,阮泞小姑娘。”
自己名字从他口中念出,阮泞怔住地看着他。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阮泞脑海里细细想了想,自己确实不认识他啊,“你认错人了吧。”
她敢保证自己一定没有见过此人。
男人语调缓慢,“你好,我叫傅丞琮。”
阮泞始终歪着脑袋,将他的名字在心头念过一遍,正要说话,上头有高跟鞋清脆嗒声,一个身材窈窕、眉眼美丽带着英气的女人下楼来。看着半楼梯上的阮泞,“你怎么停在半道…”
后面的话顺着阮泞眼神话往下,在看清人时她话立即顿住。两秒后,宿云笑得端庄,“途路遥远,我还以为你晚些才到呢。”
“改早了一班飞机,”傅丞琮说,慢慢与宿云谦和有礼地欠身微笑,“宿云姐,好多年不见,你还是没变啊。”
“变老了也算变,不像你想好冻了年纪的人。1”宿云牵着阮泞下楼,与他说笑,“许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英俊了。”
宿云弯腰轻轻拍了拍阮泞,在她耳边轻声,“阮泞,叫叔叔。”
没收回对他好奇打量的视线,阮泞对是他的眼睛,乖乖唤他,“叔叔。”
傅丞琮从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小盒子,打开递于阮泞面前,“前两日你生日,很抱歉没赶上。迟来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宿云神色微变,抬头看傅丞琮欲言又止,他把盒子打开,黑色底盘上托着一根细碎泛着银光的手链。做工精致,只一眼价值不菲。
骨节修长的手指将一条细链子从盒中拿出来,“阿泞,生日快乐。”
阮泞一时望进他温沉从容的目光,脑海浮出两个念头。
第一念头,这东西自己不能要。
第二个念头,他不是个坏人。阮泞心里的原因,他言行举止太温和,没有叔辈的压迫感。
阮泞扭头看向云姨,她微微歉笑推辞,“丞琮,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小泞若是收了裴家的东西,你正恩哥恐怕会不高兴的……”
刚说完,宿云手机响了。
医院打来的。宿云举着手机眼神意味不明看了傅丞琮一眼,阮泞听云姨回那边,“嗯,我马上带着他过来。”
收了线后,宿云揉了揉阮泞后脑勺,对傅丞琮笑说,“正恩知你到了,要见你。跟我们一道去吧。”
“今日正是来拜访。”傅丞琮欠身,他手里还托着手链,氛围有一丝微妙。
宿云笑意僵断,盯着那手链对阮泞说,“小泞,谢谢你傅叔叔。”
有意无意,“傅叔叔”三字加重。
冰凉的银链隐有刚孵出的小蛇模样,阮泞放下手臂,手链打着手腕,微不可听有银叶相碰清脆声音。
前头的人微笑着,“喜欢吗?”
无论哪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对首饰都有种莫名由的欢喜,而且阮泞不害怕蛇,她扬起头笑,“谢谢傅叔叔。”
到医院门口,宿云破天荒恩赦阮泞去买奶茶。
阮泞脸上掩不住大大的喜悦,眼睛笑眯成弯月。知道云姨故意支开自己,但也没什么,一杯奶茶足够她开心许久,大人的事她纠结再多也是徒劳的。
看着脚步雀跃远去的阮泞,宿云眼底散不去的母性温柔,也忍不住笑起来,“说了多少遍正经走路,一遇到开心的事儿她总爱蹦跶。”
当她收回目光,看向身侧的傅丞琮时,笑意消失无几:“丞琮,不管如何,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扰阮泞的生活。她还不知道自己妈妈还在世。”
傅丞琮目光在阮泞的身影进入奶茶店后收回。
笔挺背脊转了转,同宿云礼貌翩翩一笑,声音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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