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话,就那么窝囊着。
他娘也骂他大大,你要是有点点本事,你能倒碴门?!他大大满脸通红,嘴里嗫嚅着,就是说不出话来。他娘就一脚踢在他大胯上,就不能像个爷们,俺全家人的脸都让你丢完了!
后来,再后来。听说他大大不见了。
再再后来,听人说有人在几十里外的大王庄见到他大大,他和一个家境不错的人家的二婚闺女结婚了,这家有个儿子考上了大学,在大城市工作,这家闺女家第一嫁的丈夫得肝病死了,在娘家闲着。他来了,一家人对他还不错,生了个闺女,姓他的姓,他看到本村的人很高兴,说,他媳妇又怀孕了,生儿子就好了,第二个随媳妇的姓,他打算再让媳妇生个,就还能随他姓陈了。他满脸红光。
那人讲的时候补了一句,他过得太滋润了,忘了有计划生育。
不过罚个几千块,他好像也出得起。那人又补了一句。
这世道,该谁拽谁拽!那人眼看着远远的别处,又补了一句。
第 27 章
憨大孩实际已经50多了,一辈子没娶老婆。是庄上一辈子没媳妇的几个老头之一。
憨大孩性格像周伯通,但比周伯通邪恶,没周伯通单纯。
憨大孩去过不少地方,比较有见识。
憨大孩总不正经,大家也不待见他。
憨大孩见了小宁就要开玩笑,学她结巴。
小小小……小~大大大妮,你在揍、揍啥?
小宁就一脸尴尬地赶快走开。
二毛扛着铁锨走过,鄙夷地说,那门先惹人家娘人家不理,这会又来惹人家闺女!
憨大孩直着脖子骂道:我又日您娘啦!你那狗嘴又瞎沁啥!
二毛叫道,你过来,你个驴吊日的,看我一脚把你踹沟里!
憨大孩一跳老高,你过来!我铲死你个万人揍哩!
小宁走得更快。听到背后一声铁锨铲地的声音。她浑身一抖。
二毛说,要不是我今门要快点浇麦去,我准去砍死你个老光棍汉子!
憨大孩叫道:有种你甭走!我日您娘二毛,你个没种的货!
小宁松了口气。更快地走开了。
一天小宁割草,太阳要下去了,满天红灿灿的,小宁也觉得很美。只是想起自己的身世和未来,还是沉甸甸的。
有啥用,它美的它的,和我没关系。
经过憨大孩的独屋,见憨大孩坐在屋山的一个破马扎上,看着晚霞笼罩的村庄。
他的房子在村.外,离坟地很近。小宁很奇怪他晚上一个住这儿不害怕吗?
她有点紧张,怕憨大孩又突然和她说话。
她实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越是特意想说的越说不出来。就干脆什么都不说也不问。却把无能感一次一次次压到心底,像在积累毒药。
憨大孩却看到了她,突然说,大大、大大大、大妮,你今年十三、四岁了吧,快该小学毕业了……
小宁很意外地张张嘴,说不出话,就低低地嗯了一声。
憨大孩看着西边夕阳下的村子,有几缕炊烟正冉冉升起。
很好看是吧,大妮?没事多看看,看一天少一天……
小宁不太懂。她才十三岁,未来还很远,她很少感觉到时间将尽。
憨大孩又说,你还小,没人管,我和你差不多。您姥姥死了就没人管你了。
小宁心里一沉,真的是这样,姥姥死了的话,真没人再疼她了。外爷爷已经老了,也只有姥姥。舅就算了,他有那样一个妗子,才不会管她。她心里一子变得很恐惧。农村人说死就死,说不定哪会就有一个病来了。
憨大孩说,甭难过,看你面相,不是一般的小孩,这儿留不住你。好好上学吧。甭像三羔大牛小军小果小会三尖小合小开他们,他们都是农民的命,只能收拾坷垃头子,一辈子出不了这个庄,上好了学,到城里看看,你就知道啥是好了。
小宁心里动了动,但也只能嗯一声。
去过上海吗?全中国最富的城市,咱们都知道上海牌的东西好,结婚有个上海牌手表就是大富人了,我就去过上海,几千里路,没钱,逃了好多次票,晚上睡桥底下和苏州河边上,那南京路,人山人海,楼比树多,第一百货大楼好几十层,那东西一层一层满满的,全都没见过,我爬上去累得想吐,从上往下看,人就像一堆堆蚂蚁,我一下子就头晕眼花,腿肚子转筋,浑身冷汗直冒,老想跳下去,老觉着后面有人在推我……
小宁很紧张,第一次有一个很不熟的人和她说那么多话,她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浑身难受,说不出话来让她更想死,但心中却突然又有点温暖,她觉得憨大孩不像大家说的那么懒,那么小偷小摸,是不是个色鬼还看不出来。有了好感她更难说话,更怕结巴。她就哼着点了点头。其实她听着上海,觉得好向往。觉着不说两个字又不行,憋得难受,就憋红了脸,说,北北、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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