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模糊了,双眼失去了高光,无神地拿起钉子,对准自己的双眼狠狠扎下。
我被这猝不及防的自残行为吓到了,连忙伸手压住了她的手,但钉子也因此划破了我的手臂。
我忍不住痛嘶了一声,“结衣、结衣!快清醒过来!”
我的行为似乎打断了某种「仪式」,我与结衣的较劲,终究是我长期锻炼造就的不错体能赛过了她,她的手无力的垂下,钉子也落在了地上发出了铛啷一声。
同时,强大的污秽存在也由此显现——
这和街头那些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是没办法像往常一样,靠那种流窜在身体里的力量,汇集成拳头就能收拾的。
走过来的是一个身着白色和服的女人,她胸前挂着一面镜,脚上穿着高木屐,头上带了点了三根蜡烛的铁圈。
我很清楚,那绝不是「人」,她的身上有着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的味道,不同的是,那种直冲云霄的怨意所带来的压迫感,是比我十五年来所见的任何一样恶灵还要超出千万倍。
女人走了过来,这时,我看清了她的长相。
虽然神态狰狞扭曲,脸上敷着的诡异的血色,但我还是认出来了。
因为那双异色瞳。
她是……
——「凤凰绘里奈」。
是意料之外的人,之前调查结衣的恶作剧人偶事件中,我有三个怀疑对象,但独独无她。
绘里奈和我同样是手作社成员,她是我的学妹。
我拖着结衣冲向大门,完全被缚住一般,怎么撞也撞不开。
她拿着钉子,往手中的手中的稻草人狠狠一扎,仿佛阿鼻地狱一般的猛烈焰火在炽烧我的身体,同时又似乎有来自浮陀地狱的风刀霜剑叫我舌不能动,咽喉振气。
好像皮肉疱起一般。这锥心的疼痛令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结衣也倒在一旁发疯一般的痛苦嚎叫着,就像阿佳妮饰演的着魔女人安娜被恶魔支配般疯癫,她的手呈鸡爪一般狠狠地抠向自己的眼珠。
轱辘轱辘地——
纽扣一样的东西掉了。
粘稠的番茄酱汁似的东西像喷枪一样洒在地上。
圆球滚动中,当目光落在那颗眼球上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是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
「到此为止了,特级咒灵「宇治桥姬」。」
一直被禁闭着无法打开的门,被一个女人踹开了。
橘色的齐耳短发,如同海盗一般戴着黑色的单眼眼罩,这一切显得这个拿着锤子的女人利落不已。
「对你来说,和我的相性可不是一般的差哟。」
女人露出了猫捕猎老鼠一般的戏谑笑容。
她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我和结衣,啧了一声,「速战速决好了。」
女人双手结印。
「领域展开——」
之后的战斗,应该异常精彩,可是——
那样的力量是远超出我的承受范畴的,因此,我晕了过去。
明明两眼泛黑之时,人应该对于这种时候失去意识恐慌得不行,而我却心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一切,都源于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人。
再睁开眼时,我躺在病床上,女人站在我身边。
「结衣……她的眼睛……」干涩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挣扎着跑出。
那副恐怖的场景,让我难以忘记。
「硝子小姐已经治好了她。」女人双手抱臂俯视着我,「小鬼,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担心自己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吗?」
「我只是……不想身边的人因为那种东西受到什么伤害。」
「嘁……大话倒挺会说的。」女人似乎因为我的话陷入了某种回忆。
「绘里奈呢?她是不是被那种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现在她好了吗?也在医院休养吗?」
平常文静内敛的她,一定是因为被附身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祓除掉了。」
「啊?」我愣愣地看着这个女人。
「简而言之,死了。」女人冷淡的说,「她的身体已经被「诅咒」完全侵蚀了,几乎全部变成了「咒灵」,情况恶化到那种程度,哪怕是硝子小姐也没有办法通过「切除」拉她回到人世。」
「这样吗……」我鼓起勇气看向女人,「那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那种强大的存在会附身在绘里奈身上?为什么结衣会受到诅咒?」
绘里奈、结衣姑且都算是我的朋友,我完全无法理解现在这副状况。
「凤凰,这个姓氏在日本非常少见,它来自于京都府宇治市「平等院凤凰堂」」。
「除了具体的「诅咒」执念,血脉和「仪式」一同构筑出了那种诅咒。」女人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仪式」的话……流传于普通人世,实施门槛低的都是「咒禁道」,以「蛊毒」、「厌魅」、「持禁」为主的。譬如著名的「犬神筋」,就是使用动物诅咒他人的「蛊毒」,将狗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头,让其挨饿的同时将食物放在它眼前够不到的地方,当狗的饥饿到达顶峰,就用斧头从背后将狗头砍下。最后,将砍下来的头放进盒子里进行特殊的祭祀礼仪,就能令其成为拥有咒力的『犬神』,依使役者所愿附在别人身上并作祟。像这类仪式,只要寻找足够出名的传说,以此为引,翻查流传于明面的资料,也是可以找到步骤并且实施的,只是非术师去用的话效果低微罢了。」
「「凤凰绘里奈」所用的仪式是从古时就流传下来的「丑时参拜」,属于以人偶进行诅咒的「厌魅」。因为她自身潜藏的血脉加持,与「仪式」完全契合,所以发挥出了不得了的强劲效果。」女人的手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挂在她腰间皮带上的草偶。
钉子、草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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