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你不管管他吗?”沈墨书指了指醉得胡言乱语的明夜。
柳书意又扭头瞅了一眼,然后继续看衣裙上的记录:“管他做什么,又死不了。快来看看这密册有用么?”
沈墨书:“……”他突然就有些同情定远侯。这夫妻待遇,看起来竟还不如裴落青。
“快一些呀,没时间了。”柳书意急得一跺脚。
“……你且站直,让我细看。”
柳书意身上穿的是一件素白寝裙,如今上面墨迹斑驳,在昏暗烛光映照下,仿佛被岁月浸色的上古遗书。知道沈墨书左手不便,她压下羞耻心,十分配合的尊照着他的指令,将衣袖裙摆依次展开。
看着眼前白衣女子在自己指引下或抬手,或舒臂,或转身振袖,或俯首揽裙,动作轻柔舒展,优雅大气,好似书页在指尖翻覆,又似画卷随风铺陈慢展,沈墨书浅淡的眼眸逐渐变深。
沈家上下皆知,沈大公子极不喜女人靠近。
并非因他看轻女子,沈墨书从不会小看女人,而是源自年少时,数次被婢女爬床惊吓而留下的阴影。
自小到大,沈墨书心中装的便是家国责任、百姓苍生,全无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位置。除此之外,最喜欢者还有二:一曰棋,二曰书。
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沈墨书博览群书,自然也没少看过江湖风月话本,只是里面那些“颜如玉”,横看竖看,在他心中都未能留下什么鲜明形象。
如今柳书意素衣白裙,一身墨痕,不像是“颜如玉”从书中走出,倒像是他最爱的书卷成精,自身化成了“颜如玉”,活生生站在了他的面前……
右手按了按额角,沈墨书心中暗嘲一声,收回了自己荒诞的联想。
那一头,明夜又砸碎了一个酒坛子。
“需知我、我第一次是给了你……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身子!……你却始乱终弃……同奸夫私奔……负心、负心薄情……水性杨花……抛夫弃子……”
这家伙,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柳书意实在忍不了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轻拍了下沈墨书的肩:“沈公子,烦请稍等片刻。”
沈墨书默默让开,柳书意从矮几上跳下,走到明夜背后,眼光落在地上滚倒的几个空酒坛上,然后挑起一个看着最结实的,照着明夜的脑袋用力砸了下去。
“砰咚——哗啦——”酒坛碎片摔落一地。
平日里霸道凶残的定远侯,茫然呆愣着一双眼,摸了摸后脑,又扭过头去看了看身后,最后“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酒坛砸亲夫,有些狠毒。”沈墨书不疾不徐的走近。
“那依沈公子之见,我该用什么?”
沈墨书脚尖点了点明夜腰间佩刀:“这个,一刀下去。”
柳书意:“……”
好极,我只是要他睡,你这是要他死。
第五十章 太子殿下是中了毒
“闲云如今还在他手中关着,若他死了,只怕没人能救闲云出来。”为防沈墨书以为自己是旧情难断,柳书意认真解释。
沈墨书不置可否,只说道:“继续。”
二人回到先前的烛火旁,抓紧时间将所有城防图纸与罪案密册都看了一遍。
“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密册上名单挺多,只是我来不及全抄……虎符也没能找着……”柳书意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明夜担任的是禁卫统领一职,与军队全然两样体系,沈墨书要求燕军虎符本就是在为难柳书意。而那云楼战车和射月神弩也早已递交工部制作,又怎会有图纸留在这里。
但柳书意并不知道此事,她为自己忙活半天就找到这点东西感到有些赧然,想了想,又道:“虎符虽未找着,但我见到一块铁牌,似乎是骁屠禁卫的令牌。”
沈墨书抬眸:“此物大用,若能仿制一块,可调动不少骁屠禁卫的暗线。”
“呀,这……我没想到……”柳书意手指掩唇,露出懊恼神色,“我只扫了一眼,上面花纹繁复,没能记住……”
“……罢了,光有令牌也不见得有用,或许还要辅以口令。”
口令……难道是那些奇怪的地名和名词?但这只是柳书意自己的猜测,便也就没有说出口。
沈墨书忽然看了一眼窗外:“要五更了。”
外面的天色已有些深蓝,从窗棂缝隙看出去,能看见启明星高悬夜空。
柳书意知道自己回梦的时间要到了,想着以后也许无法再见,她向后退了一步,两袖平举过眉,朝沈墨书认认真真的行了个大礼:“沈公子心系百姓忠肝义胆,小女子久仰大名钦佩至极,请受此一拜,以表敬意。”
沈墨书的表情顿时就有点微妙。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柳书意乌黑的发顶,心中一时可笑,一时默然。
自己对她诸般刁难刻薄,她却如此毕恭毕敬,若她知道自己与沈家才是那个带头投诚的叛国贼,又该作何想法?
一礼行毕,柳书意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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