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死?既然没关系,你又为何非要制那什么药……楚明夜,你别自欺欺人了!”
“不要用那个名字喊我!”明夜面色冷极,胸口上下起伏,飞起一脚踢碎了旁边的几凳,回头朝楚花楹道:“你不必再说了,我知你想要柳书意死。你对裴落青的心思那两位不知道,我跟你这么多年还会不清楚?只可惜你百般用计,他到死也没有看你一眼。”
屋中顿时安静下来。
不大的一间华室里,明夜站着,楚花楹也站着,柳书意敛裙屏息的躲在角落看戏。
她好似参透个惊天秘辛,许多想不明白的事如今忽然连成了一串——难怪楚花楹执意要陪嫁,难怪她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柳书意不由暗叹,为着一个男人,至于么?
楚花楹咬住嘴唇,美眸渐渐含泪,却仍强撑着端庄姿态:“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即便我对他有过心思,该做的事可又有失职过一次?她们要我偷虎符我也偷了,要我下毒我也下了,我可有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过大家的大事?”
明夜扭头不言。
他一直跟在楚花楹身边,自然知道她是如何对那些男人逢迎献身,如何用色相勾引裴落青的下属,又如何同锦王制造巧遇。当初锦王还没有对楚花楹动心,万般磋磨人的手段都爱往她身上使,直到后来遇到大燕皇帝,得了他的宠爱,才叫锦王有所收敛。但这宫中也不是太平之处,前有沈妃,后有南陈亡国公主,各种明枪暗箭不知让她遇上过多少回。
纵然痛恨楚花楹逼死柳书意,但在家国大义上,她确实无可指摘。
“小姐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有恨,朝着我来便是。只是禹荒全族的命运,由不得你如此儿戏。”楚花楹说罢,抚平袖上被明夜推搡出的褶皱,昂起高贵的头颅转身往外走去。
明夜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有些心生懊恼,泄气般在榻上坐下,垂头抚摸手腕上的锦帕。
他毕竟追随楚花楹多年,向她效忠已成了本能的一部分,能为了柳书意向楚花楹大发雷霆,对他来说已是十分不易。
“对不起。”明夜低低开口。
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楚花楹的背影,而柳书意能直直看清楚花楹的脸——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面上所有的委屈隐忍,都化作了一片嫌恶冷漠。
楚花楹厌恶明夜。
她从不喜欢这个暴躁傲慢的青年。他的忠诚就像一柄双刃剑,用的好了可以削金断骨,却又极难驾驭,一有不慎便会反伤己身。
当初所有人都催促着她收用他,这是他们禹荒皇室的惯例,用身体来维系忠诚。这让她烦躁万分。于是借着锦王吃醋的由头,她将他推给了柳书意,一下解决了两个问题人物,又在燕帝和锦王面前显出了自己的善良高尚,当真是两全其美。
至于柳书意,明夜说她盼着她死,对,却也不全对。她更想让她活着,活着看自己如何倾倒众生,如何凤临天下,好叫她一洗当年为奴为婢的诸般耻辱。
而等陈国旧部起兵谋反的密信传来,她更确定了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留下柳书意一条性命,将她在定远侯府的消息散播出去,布下天罗地网,等待裴落青的到来……
一切都算的很好,却偏偏毁在了明夜手里。
当裴落青伏诛的消息递进宫中时,楚花楹差点摔了手中玉杯,心中痛极,却仍不得不在燕帝面前强颜欢笑——她明明叮嘱过他一定要活捉!
面对她的责问,明夜偏还一脸满不在乎:“活捉干什么,难道你还能背着陛下和王爷养着他?我这是在帮你,免得到时候又要惹锦王殿下吃醋。”
养的狗不听话了,留着还有何用?楚花楹气的掐断了一枚指甲。若不是流冰死后她手中无人,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要忍着厌恶去哄他。
不过——楚花楹摸了摸腰上的荷包,里面放着每月需给明夜服用的解药——解药的分量倒是可以酌情减少了,待她找到新的忠仆,自然就可以让明夜“功成身退”……
“你好好歇着吧,”再开口时,楚花楹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温柔,“若真的难受就再休息几日,陛下那边,我会替你圆着。”
“知道了,谢谢。”明夜点头。
楚花楹不再多说,提裙走了。
柳书意躲在帘帐后,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心中激不起半点波澜。
瞧,就算他知道是她逼死了她,也能轻易的被她安抚,只有在面对楚花楹时,明夜才会有用不完的克制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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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花楹是个绿茶白莲花,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并不想将她塑造成无脑扮弱的小白花,或者心机深沉的恶毒女。
我想象中的楚花楹,应该是有心机,有演技,有野心,有毒辣,也有自己的立场和责任。
她为了族人尽职尽责,但同样也为了私情恩将仇报,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毕竟在前世的故事里,她才是那个有天命的女主。
PS:明夜点破楚花楹对裴落青心思的这个剧情,如果有看过隔壁篇的姐妹不知道会不会觉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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