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无法离开,你若真的想找,就自管去吧。”
柳书意一怔,低头看脚下密密匝匝的暗红符文,原以为这阵法已经失了效,原来还在运转么?也是,若没了效果,她此时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她松开攥住沈墨书衣袖的手,福身对他道了声谢,认真道:“那我这就去了。到时还要麻烦沈公子帮忙掌掌眼,看看哪些有用,哪些无用。”
沈墨书没有拒绝,他也想看看,这个身为定远侯夫人的女子,能从她夫君手里掏出多少机密。
柳书意转身往外走,迈出那扇半开的朱漆雕花大门,一眼看过去,除了正堂檐下的几盏红纱灯笼,沿路便再无一丝灯火。
为了布这阵法,明夜几乎遣散了所有奴仆与侍卫,只留下两个年老的仆人打扫兼看门。如今院落空旷,月光幽冷,庭树的疏影落在爬着青苔的白墙上,整个侯府没有一丝活人气息,像极了话本里闹鬼的古宅。
柳书意在这里住了近四载岁月,即便天色黑沉,也能凭着记忆找到方向,一路穿游廊过水榭,直接寻到了明夜的书房。
书房大门紧闭,柳书意只推了一下,那门便悠悠打开,在静夜里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涩响。
房中一片幽暗,窗棂上的花纹映着月光投影在乌亮地砖上,天青色软烟罗的帘子垂地合着,叫门口透进去的风吹得飘了起来。
柳书意从门缝中溜进去,借着月光走到明夜的桌案前,在旁边的小几上摸了摸,找出油纸裹着的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琉璃灯。
屋中一下亮起了暖黄色的光芒。 popo小说群6/3/5/4/8/0/9/4/0
只这一盏灯,还不够照亮偌大的房间,以往明夜使用书房时,都会将青纱帐高高挂起,四角的铜鹤灯台全部点亮,把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柳书意将琉璃灯举在手中,看向四周,熟悉的陈设让许多记忆纷至杳来,仿佛一切回到旧时光景,她仍是这侯府名不副实的女主人,而不是一缕飘零半死的游魂。
书房中的布置并未有多大改变,一些细节摆设却不同了——墙上挂着的陈国帝京堪舆图换成了一副星象图;小几上的青瓷茶具换成了银质酒器;白瓷鱼缸里的鱼没了,只剩下浅浅一汪水;墙脚的花瓶里柳书意曾插过几枝梅花,如今只剩下了空落落的瓷瓶;柳书意亲手缝制的那两个丝缎坐垫倒还是好好的摆在榻上,只是其中一个焦黑了一半,似乎被火灼过。
在那张宽大的黑檀木桌案上,书册宣纸凌乱的堆成一团,狼毫毛笔几支横在纸上,几支滚在案底,砚台中的墨已经枯了,在烛火下泛着幽幽蓝光。
明夜向来是不许丫鬟仆人踏入书房帮他收拾的,书房外也时刻有重兵把守,只在柳书意与他相处最为亲密的那段时日里,他才会同意她进到书房来帮他打理拾掇。
然后他坐在案旁看书,柳书意便被他使唤着时而研墨,时而倒茶,有时他不知不觉睡着了,柳书意还要给他打扇添衣。少了那些剑拔弩张的相处,两人之间倒也有些温柔静好的时光。
只是原以为是坚持不懈的示好让明夜软了性情,到后来才知那不过是一个局,一个借她的手向复国军假传消息的局……
柳书意执灯俯身看向桌案,堆叠的纸上画着诡异扭曲的图形,与大堂中那些血红符文如出一辙。她拈起几张翻了翻,下面每一张也都画着这些,只是有的画了个开头便被涂乱,有的画了一半,有的趋近完成。她放下纸张,又翻翻两边散乱的书籍,都是些神神鬼鬼的传闻记载,没有她要的东西。
柳书意只得将希望寄托于靠墙摆放的数排巨大书架上,她能出入书房时,明夜自不会在这里放紧要的东西,但沈墨书兵败后,她就不再被允许踏进书房一步,时常出入此地的变成了许多燕军的将官。如今明夜遣散了一众侍卫,连书房的守卫也一并撤了,倒是方便了柳书意,她举灯上前查看那些书架,架上除了书还有许多卷轴,折子,一些奇怪的木雕和瓶罐。
柳书意忙将那些卷轴抱下来,一一摊开翻看。
起初许多都是画,画中是女子的背影,或坐或立,或在楼台上,或在桃林中,没有落款也不知身份。
再然后就看到了几卷地图,有燕国全境的,也有边塞城池的,柳书意眼睛一亮,忙左右看看,从鱼缸里捧了些水淋在砚台上,又拾起案上毛笔,挑了只没秃毛的,放进砚台里蘸饱墨,随后跪俯于地,在自己裙摆上抄画起来。
琉璃灯被置于旁边,明晃晃照着她摊开的衣裙,素白平整,正适合用来作画。
柳书意并不能确定梦醒之后这些痕迹是否还会存在,但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抄一遍总能记得清楚些。
……
定远侯府的下人房里,老门房正扒拉着窗缝往外看。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他能确定自己当真看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白影从游廊飘了过去,然后侯爷的书房就吱嘎一声开了门。
接着屋里就亮起了若有似无的鬼火,飘飘忽忽,时左时右,帘帐舞动的影子被火光投映在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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