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些敬佩,又有些心疼。
这样柔弱的肩膀,其实挑起的担子有多重,在夜深人静的夜色里默默付出了多少,也只有他们这些在近旁伺候的奴才知道。
夜里总比白日凉快一些,毒辣的暑热消去不少,顾之澄的注意力也越发集中了。
再抬起头时,已是远远泛起了天光,一轮旭日缓缓从天边升起。
半夜里些许的凉意也全然不知躲哪里去了,才将将天明,就已热得让人背上起了层薄汗。
钱姑姑拿着柄泥金芍药花样绫纱团扇轻轻在顾之澄身边打着,温声道:“可要奴婢伺候陛下去更衣?”
顾之澄抬起头来,彻夜未眠,倦容难掩,就连那双动人的杏眸里也有些许倦意浮沉。
开口的嗓音亦有些倦顿,半分喑哑,“快些扶朕去吧。”
钱姑姑清秀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些怜惜之色,“昨儿奴婢劝过陛下,这人的身子可不是金银铜铁,还是该好好歇息才是。”
“朕知道的。”顾之澄稍稍抿了抿唇,眸中仿佛落满了昨夜的星子,好看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以往这种时候也不是没有,钱姑姑只能叹着气,继续扶着顾之澄去更衣。
虽然是陆寒的人,但与顾之澄相处的时日多了,知晓她是个善良好脾气的,又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又这样可怜让人心疼,钱彩月这颗心也不由往顾之澄这边偏了偏,生出了几分忠心。
......
顾之澄换好衣裳到了金銮殿时,许多大臣们都已经来了。
她昨儿未睡,脚步有些虚浮,不过幸好如今在谭芙的药调理下,身子康健了许多。
若不然,只怕又要重演以前的悲剧,在大臣们面前重重摔一跤,让他们看笑话了。
顾之澄撑在龙椅上,眸子不似以前晶亮,倦意浮沉难掩,听着大臣们高谈阔论唾沫横飞,倒似催眠一般,让她脑子里越发钝痛,眼皮子也直打架了。
忽而底下传来一道清冽酥沉的嗓音,让她精神也为之一振,仿佛困意褪去不少。
是陆寒。
他一身墨色蟒袍衬得眉眼清峻如旧,神色不轻不淡地说道:“陛下对于这水患之事,可有什么法子?”
这话问出来,朝臣们都寂静下来,洗耳恭听。
都想知道当今圣上有什么能耐,是不是能提出什么让他们心悦诚服的好法子。
说到底,他们心底,还是有些看不上顾之澄的。
顾之澄瞳眸微缩,指尖悄悄攥紧袖口,清了清嗓子便说道:“朕以为,如今已是六月,再兴修水利预防水患为时已晚,倒不如先着眼于水患之后,如何解决灾民的食宿。”
“......定要让百姓在水患后依旧可以维持生计,稳住民心。”顾之澄的声音轻淡,在殿内扩出低低的回音,倒让大臣们因天热而郁躁难安的心头仿佛吹过一袭凉风般,宽慰了不少。
他们微微点着头,又听得顾之澄说道。
“俗话说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水患之后再由朝廷拨款,层层下拨,只怕还未到灾民手中,就已无力回天。”
“倒不如由发生水患的各州县负责及时赈给,待水患平定后,再上报朝廷,国库再调银饷补给亏空。”
大臣们又点了点头,觉得这倒是个可取之计。
“还有一件事,朕觉得甚为重要,那便是兴建义仓。顾朝各地州县都当修建义仓,由官府主持买卖谷粮。”顾之澄顿了顿,淡声道,“丰年时便加价从百姓手中收米粟,有祸难时便减价出让给百姓,所得谷粮全数用来救济百姓或是调节粮价之用,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大臣们不约而同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极好的法子。
“......至于兴修水利一事,兹事重大,改日再议。若没旁的事,便退朝吧。”顾之澄说了这许多话,头越发的晕了,抬起指尖揉了揉眉心,倦容难掩地摆了摆手。
大臣们忙颔首行礼道:“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这回,他们的语气里倒是有了一两分的真心实意。
这个女娃娃当皇帝,其实也并没有那般不堪......
顾之澄坐在龙椅上,看着乌泱泱的大臣们都走了,可是陆寒却依旧站在底下,不动声色。
她挑了挑眉稍,轻声问道:“小叔叔为何还不走?”
陆寒眉眼深深地望着她,沉声答:“臣还有事。”
顾之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让黄海搀着她回御书房,并回头看了一眼陆寒,“小叔叔去朕的御书房议事吧。”
“好。”陆寒跟在顾之澄的身后,目光幽深如海,让人捉摸不透。
这金銮殿去御书房的路途不远,沿途皆是廊下的阴影遮着。
饶是这般,顾之澄回到御书房时,额心也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衬得眉眼愈发娇俏明丽。
她瞥了陆寒一眼,拿出帕子擦了擦酸乏的眼角,走到冰鉴旁拘了一把其中的寒气,才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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