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就算宋慕青不提醒,赵小渔也绝不敢去招惹这样的人物,老爹就曾说过,当官的捏人生死跟捏蚂蚁一样,一不留神就把人给捏死了,还没说理的地儿。
是以,千万别和官家人作对。
不过宋慕青就是官家人,但不知何故,赵小渔就觉得他和睿亲王世子那样的官家人不一样。
人确实是薄情寡性了点,也没有同理心,总是我行我素,还蛮不讲理,孤傲自大……
赵小渔这一数,就能数出一箩筐他的缺点来。
而且宋慕青的直觉准得可怕,逮着自己不就等于逮着了问题关键。
可那人——
“他调查过书院里所有的学生,包括林少爷与你……我去过林家与你们往来甚密,这就有了关系。”
“你比他们有用。”
“这几日留在院舍里,别四处走动。”
赵小渔自小在渠巷摸爬滚打长大,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她能感觉宋慕青是真心为她好,虽然这份好带了目的。
她的心思不自觉转到了宋慕青身上,之前对上睿亲王世子那遭清晰浮现,要不是他帮自己……那忽然浮现的陌生情愫因着睿亲王世子当时的一个眼神,彻底被搅了个散。
还不自觉打了个激灵,只觉得浑身都寒飕飕的。
那位要知道龙瓷在自己手里,绝对会把她扒皮抽骨挂书院山门口那晾晒风干的!
赵小渔心虚得很,老老实实窝在院舍里,只等风波过去寻机会逃离书院。
因伤只能卧床的林怀甫觑她半天:“抹个桌子,一会跟思春似的荡笑,一会儿又跟见了鬼似的,你成日里都瞎捣鼓什么呢?”
捣鼓你呀。
赵小渔没胆子回嘴,也是这会儿才发现林少爷闲得发慌,只能对自己下手:“少爷,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最近怪怪的?”
林怀甫盯着她迫近的脸,最近一看那麻子脸就不对劲,甚至这天色幽暗,油灯轻晃,如给那张脸蒙上了一层朦胧柔光,紧张地又咽了咽口水。
此时嗓子眼发紧:“怪、什么怪!”
“怪想陆姑娘的呗。”
自那天闲聊过后,陆姑娘已经许久没来过院舍,林怀甫的伤反而一天天见好。
只不过腿上的伤是好了,人却害了相思病。赵小渔在心底吐槽道。
林怀甫被逼的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系数化成了满腔恼意。
他也不知道自个恼什么,只觉得满心不舒快,没好气地用好的那条腿踹了下床头:“去外头瞧瞧,吵什么?”
赵小渔:“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世子爷带来的那些人么。”
换作平日里,赵小渔也就去了,这个点儿深更半夜明显是要出幺蛾子的。
睿亲王世子在集寨设宴,除了山长,掌事的还有不少优异学生,而书院里留下的都是睿亲王世子的人,专程保护。
说得好听,谁知道背地里打着什么主意。
林怀甫单纯看着赵小渔头疼:“让你去探探你就去,哪儿费那么多话!”
赵小渔委实不大情愿地磨蹭到门口,回头又眼巴巴地瞧了一眼林怀甫,活脱脱一副‘柔弱小厮’模样。
林怀甫一时不知道该捂眼,还是捂脑袋,只那么灵光一现,突然问:“你刚想哪家姑娘笑那么荡漾呢?”
“姑娘?”赵小渔须臾就想到了宋慕青,一时脑子犯抽抽,戏瘾上身,“我相上我们村的小翠了,我俩打小无猜,正打算筹够了银钱回乡娶小翠呢,少爷,看在我尽心服侍的份上,要不少爷成全……”
“滚!”林怀甫瞥着她脑瓜子都疼了起来。
小气!
被赶出门的赵小渔也只敢在院舍附近溜达。
“那位睿亲王世子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这些年光是替太后搜罗的珍奇美物就数之不尽,手段也是了不得的。”
“京城里的谁不知道睿亲王有名无实,手段再了得不就是个采买的命。”
“嗬,普天之下也唯有钱兄这榆木脑袋会这么想了,你们可还记得数年前宁氏一案。”
赵小渔不由支楞起耳朵听。
“都说宁家进贡的贡瓷凤眼无珠,实则不然,那瓷器是好的,可瓷身上抹了毒粉,你们想啊,依照太后欢喜青瓷的劲儿,势必把玩,这时日一长自然就……”
“贡瓷需得层层甄选,万里挑一,哪容得这样轻易动手脚的,你这分明是谣言。”
“那还有说,太后这些年所做藏污纳垢之事,证据便藏在贡瓷里,事情败露,才导致宁家灭门。”
“斯人已矣,你们在这争论个不休有何意义,那位世子爷摆明了是冲瓷首来的,可笑就可笑在,当年灭人家满门,而今还要打着幌子霸人家东西。”
有人搭茬感慨:“宁家在时的盛瓷之景怕是再看不到咯。”
赵小渔跟着点了点头,以元家称霸一方的做派,确实容不得百家齐放,是以,她还曾想过要是在那时代,仿瓷不那么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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