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渔:“……”小屁孩嘴毒的不知道随了谁,却在得知四叔和六叔出了门后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平日里在她那占不到丝毫上风的小孩儿看着赵小渔吃瘪的样子,来了劲儿:“小乞丐,你带野男人回渠巷,你爹知道吗?”
赵小渔抽了抽眼皮子,按住了蠢蠢欲动想抽小孩儿的手:“小孩子天真一点不好吗?你再吃糖葫芦,隔壁阿花就要嫌弃你一口烂牙移情别恋了!”
“哼!”小屁孩脸一僵,怒而摔门。
“不是渠巷的人?”宋慕青挑眉,眉眼清冷,仿佛在等解释。
“你也听到他叫我什么了,小乞丐,我是孤儿,被我爹捡了,两个人靠着乞讨为生,走街串巷,见过的多有什么稀奇的。”赵小渔没好气道。方才给小屁孩使了眼色,晓得跟着自己的是官家人,早通风报信去,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宋慕青拧眉脱口:“抱歉。”
这下轮到赵小渔诧异了,那一脸‘你跟我道歉做什么,你有什么所图’的表情太明显,以至于宋慕青难得起的一丝善意霍霍了个干净。
赵小渔扒拉了下头发:“嗐,也没什么,家里孩子多养不活把女娃娃丢了的多了去,倒霉的是丢尼姑庵去的,你说一出生没头发就算了,这一辈子就得在庙里当尼姑多憋屈。”
宋慕青听着她絮絮叨叨,在旁衬得他愈发沉默寡言。
“明州是制瓷之地,家家户户都有点瓷器底儿,元家那样专横跋扈,霸了市场……你说制假售假,有买才有卖,何况,你怎知道有些人做假不是为了一口饭的营生。”
“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哦。”赵小渔怏怏应了一声,继续领着宋慕青在渠巷走走逛逛。
没了她说话,两人之间更显安静。
整条渠巷老旧破落,宋慕青盯着前面那道瘦弱身影,难得一见的低落沉默,抬着胳膊似是偷摸抹泪……他抿住了唇角,整个人显得僵硬了几分,甚至看到路边都是年幼时的赵小渔一身褴褛彷徨失落的虚影。
走在前面快了半步的赵小渔伸手抓了抓脸,脸上涂抹太厚痒痒的,好难受啊!
彼时,相距渠巷二三里地,林怀甫进了花楼,掏出两锭银元宝,要鸨娘把楼里最好的姑娘都给叫过来。
莺莺燕燕一排站了七八个,在屋里挤挤当当的。
“公子真是大清早的,就这么有雅兴。”鸨娘收了银元宝塞自个胸襟子里,一面笑吟吟道。“你们那,可给我伺候好林公子。”
林怀甫扫过去一眼:“你,你,还有你留下。其他都走。”随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鸨娘立马给房里留下的姑娘们一个眼神暗示,领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一炷香过后,一名花娘‘噔噔噔’跑下了楼。
又一炷香过去,第二名花娘也跑了出来。
最后那个坚持得最久,鸨娘在大厅里秉着气都打算亲自出马了,结果看到林怀甫从二楼房里走了出来,满脸煞气地出了花楼。
那被留下的最后一名花娘开门走了下来,脸上同样点了麻子,换了男装胸前却大片敞着,这会儿拢着衣襟啐道:“什么人呐,居然嫌弃老娘胸大!我呸!”
“这林公子是读书读傻了吧,又让我们换衣裳,又让我们抄书,还把我们脸折腾成那样!”
“妈妈,可得给我们几个姐妹多点银钱安慰安慰。”
迎面一阵风,出了花楼的林怀甫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和赵小渔宋慕青二人一碰面就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他和宋慕青坐马车里面,赵小渔则和车夫一人坐了一侧。
赵小渔早就闻见他身上的脂粉味了,青天白日的,真不要脸!
马车一个颠簸。
林怀甫险些摔了个狗啃食,立马掀起了帘子,正正对上了赵小渔鄙夷的目光后,“你……”
“好好驾马车!”
赵小渔:“……”
这突然怂了的气焰是怎么回事?
车厢里的宋慕青看着林怀甫红红的耳廓,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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