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晚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还闭着眼, 但手下却毫不留情的罪魁祸首。
就在他思考到底是什么梦,让她气得直接甩耳光时, 苏眠终于慢悠悠地从“出了一口恶气”的通体舒爽中转醒。
一睁眼, 看到捂着半边脸的陆斯晚,她懵懂地眨了眨眼, 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难怪梦里打人的触感那么真实,难怪她觉得查夏一那张甩饼脸的触感比看上去紧实多了, 难怪……
苏眠张了张嘴, 歉意涌上来,她忽然不敢直视陆斯晚的双眼, 默默撇开眼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啊, 我不是想打你。”
谁知, 刚说完, 双颊就因为扯动肌肉一阵刺痛。
苏眠“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今天被绑架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陆斯晚见她疼得下意识皱起脸,却又因为扯到脸上伤痕而更痛的样子, 忙抓住她要去碰脸的手:“上了药,别乱动。”
他俯着身,苏眠躺在床上,莫名有种被他整个儿笼罩的感觉, 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地乱跳起来。明明刚才还不烫的脸, 这会儿也跟着了火一样,一溜地烫到了耳根。
苏眠下意识地缩了缩被他握住的手,等陆斯晚放开, 她才轻嗽一声:“你也上点药,不然脸就肿了。”
却不想,陆斯晚嗤地笑了一声,坐回床边椅子上,看着她,眼中满是好奇与兴味。
“你怎么变得这么凶?”
苏眠眼睛转了转,如果只有变得凶才能保护自己的话,那她为什么不凶一点?
不过这话她倒是没跟陆斯晚说出口,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跟他说了之后,会显得她很弱。
她不喜欢别人觉得她弱。
陆斯晚见她不答,又问她:“刚才打得这么用力,手疼吗?”
苏眠愣了下,用一种“他该不会是被她打傻了吧”的眼神看了他几眼。
不止苏眠,从刚才那一巴掌开始就震惊到让自己做个安静的透明人的刘秉康,也用一种“老板是不是傻了”的表情看了陆斯晚一眼。
他与陆斯晚共事这么久,见惯了他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笑里藏刀的样子,也见过他对狂蜂乱蝶冷脸拒绝的模样。当然,他更知道在今晚之前,老板作为一个母单,为林小姐苦恼的状态。
之前刘秉康还一直担心老板恋爱商为负,这么久了居然还没进展。可就在刚刚,“老板是不是傻了”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转后,紧接着又闪出“老板真是高明啊”这几个字。
毕竟这种挨了打还关心打他的人手疼不疼的样子,哪个女人顶得住?
刘秉康欣慰地在心里为陆斯晚竖了个大拇指,顺便再添一把火,拿来刚刚医生开的舒筋活络的药,笑道:“是啊林小姐,您的手疼吗?”转头又看向陆斯晚,“陆总,不然您帮林小姐上点药吧?”
苏眠突然有点怀疑是自己刚刚被那帮人打傻了。
陆斯晚倒没刘秉康想得那么复杂,他只是遵从本能,因为看到苏眠掌心通红,想问便问了。
这会儿接过刘秉康手中的药,用眼神征求苏眠意见。
苏眠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你们真是太夸张了。”
陆斯晚将药放到了床头柜,又问苏眠:“饿不饿?”
他这一问,苏眠还真觉得饿了,不由点了点头。
陆斯晚转头吩咐刘秉康:“买一份小排粥,一笼生煎,两个蛋挞。”
刘秉康点点头,正要应下出门,却不想苏眠出声叫住了他。
“等等!”
苏眠看了眼对面墙上的钟,已经显示晚上十点。她默默在心里计算了刚刚陆斯晚说的那三样东西的卡路里,最后对刘秉康说:“麻烦一份水煮西蓝花就好。”
刘秉康下意识地看向陆斯晚,陆斯晚眉头微皱,却点了点头。
等刘秉康出去,苏眠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陆斯晚起身扶了她一把,又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他的手掌握住她胳膊时,苏眠呼吸微微一滞。可他却好像没想太多,真的只是单纯地扶她,很快便与她分开了距离。
苏眠抬手掖了掖鬓发,掩饰刚刚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陆斯晚却在这时开了口:“不是饿了吗,就吃水煮西蓝花?”顿了顿,又道,“小排粥、生煎、蛋挞,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苏眠倒没想到他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只是这七年来,她疯狂掐着卡路里进食,都快忘记自己喜欢吃什么了。
连体重都无法控制的女人,没有资格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苏眠撇撇嘴,倒背如流地说道:“排骨粥165大卡每一百克,生煎270大卡,蛋挞就更过分了,390大卡。”
陆斯晚也不知怎么回事,蓦地想起了高一那会儿第一次与她说话。
那日他课间无聊在天台放风,忽然一堵墙壁后面传来几句“你的脸是不是从月球表面得到的灵感”“你这身材,是头猪吗”。
当时陆斯晚一时好奇,想看看是哪个女孩子这么刻薄,谁知道正好看见了被查夏一她们围住的苏眠。
那时陆斯晚还在跟吴元也一起制霸宁城一中,因此对于苏眠这种好学生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她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班上女生好像都不喜欢她。不过她似乎也不在乎,整天独来独往,有时会跟那个叫颜栀的女生一起。
他在路上碰到过她们几回,两人看上去都挺老实,可他却总是听同学们说苏眠这人特别傲,仗着成绩好就看不起同学,所以像苏眠这样的人活该被孤立。
直到查夏一她们离开,苏眠从满脸讨好到蹲在地上哭,他才恍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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