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山洞中呆了足足三天。
期间,不断有人将异兽血进行稀释后混合的药液拿给秦宝山,而秦宝山每次都是拿秦康作为实验对象。
最后一次,在将异兽血液在药液中的比例降低到原本占比的十分之一时,秦康总算是点了头,于是秦宝山把孩子们再次叫了过来。
这次药浴很顺利,只是没有秦康的份儿,因这三天里,他身上几乎没干过,不是在药浴,就是在准备药浴的路上。
今天这种被稀释过的药液对他的作用已经很小了,所以在其他孩子进行药浴的时候,他正被祖父扛着在山洞里四处转悠。
至于为什么是祖父,那是因为父亲被曾祖要求在药浴的地方看着孩子们,而祖母又要去照顾第一次药浴的古初云,那么照顾自己的责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祖父身上。
看的出,祖父也对这个差事十分满意,带着自己在山洞中转来转去,给自己介绍着各个山洞的用处,乐此不疲。
只是药浴那股浓烈的气味,已经弥漫这个庞大洞穴的每个角落,幸亏这个洞穴空气流通十分畅通,不然的话,真是难以想象人如何长时间待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
估计这就是曾祖为什么没有把异兽带到上溪村的原因。
直到,秦康看到眼前囚室中那体型庞大的异兽,才在刚才的原因后面加上了“之一”两个字。
眼前这个囚室已经是非常靠近山体的外壁,光石门都有一丈宽两丈高,里面关着一只体长达到三丈的庞大鳄鱼。
这个鳄鱼身体上七成的地方都被铁链紧紧捆绑着,末端深深的嵌入山体之内。
那张嘴巴秦康觉得放进去五个自己都绰绰有余,它的尾巴上长着两排弯钩状的倒刺,每一根都有寸许的长度,只是此时零零落落的好似被人捶打掉不少。
最让人惊恐的是,这个鳄鱼在听到门外声响后,竟然一下子睁开了头上的四只眼睛。
“这个,你曾祖给它起名叫做:四眼勾尾鳄,是我们发现的第三种异兽。性情十分暴躁,现在想来,应该和你在他血液里发现的那种力量有关。即使被我们抽走了不少血,他还是攻击性十足,也只有在这里有合适的地方关着它。”秦丰才看到孙子不但不怕,还往前凑了凑,立即给秦康介绍道。
“当时它旁边还有两只飞禽,可惜我们刚刚接近就飞走了,实在是追不上。也就它离河面较远,被你曾祖给拦了下来。”
实际上后面还有一句话,也幸亏他们有备而来,及时跟上,不然说不定秦宝山就翻车了。
毕竟当时秦宝山也是刚刚稳定住先天境界,对新的力量还处于摸索阶段。
当然,为了保留曾祖在孩子心中的形象,这句话被秦丰才自动吞了下去。
看完四眼勾尾鳄,秦丰才又带着秦康沿着越来越宽阔的洞穴向上走去,渐渐地一声声如同雷鸣般的声响在耳边响起。
待到二人转过一个弯道,那雷鸣般的声响陡然上升了一个台阶,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庞大的洞口,只是洞口被一块更加庞大的山岩给遮盖住了,而山岩和洞口之间的距离足有两丈多宽,山岩的两侧就这样鬼斧神工的,自然的形成了两条宽敞的通道。
此时通道中,几十个山鬼营的兵士正在那里搬运着物资进进出出,对于过来的爷孙俩也是看了一眼后就视若无睹般,继续各忙各的事去了。
一名值守的军将走上前来,抱拳道:“将军,可是要出去?”
秦丰才说道:“我只是想带孩子到洞口外看一下,现在是否方便?”
“方便,这周边一直有我们的人在巡视。只是外面风大,小公子是否需要加两件衣服?”军将看着秦康身上的衣服略显单薄,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用了,秦家人这点小风小浪的,还没有关系。”秦康发现,自从那天药浴自己示警以后,不光是曾祖,就连祖父、祖母都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了。
没看今天直接带自己去看大鳄鱼,换个别的孩子,早吓得昏死过去了。
此时对于军将的劝告,祖父也是完全没把自己当个孩子啊。
当然秦康自己也没当回事,自己堂堂一个先天高手,会怕区区一点风吹。
好吧,看看头上被风吹的像是旗帜飘扬般的头发,和自己被吹的泛起肉纹的脸庞,这真不是先不先天,怕不怕的问题。
实在是,这风也太大了。
吹的秦康用力的揪着祖父的耳朵,生怕自己被风给刮走了。
有一瞬,如果不是祖父还紧紧的箍着他的双腿,秦康都觉得祖父是不是要拿他玩放风筝......
就连祖父说了什么话,也完全听不清楚,只感觉刚听到一个音符,剩下的声音就被风吹的无影无踪,耳边只剩下轰隆的风雷之声。
最后还是在秦丰才多次拍着秦康的腿给予示意的情况下,秦康才勉强眯起了双眼。
刹那间,秦康感觉时间都静止了,耳边的声音全都消失了一瞬。
眼前是晴朗明媚的阳光,蓝天,白云,和一座座巍峨的山峰。
自己竟然已经身处在山腰以上,虽然这座山并不比眼前远处的山脉高大,可是放眼望去,竟然觉得前方再无一处可以阻挡视线的东西,就连远处那个仿佛在天边一般的瀑布的坠落之声,都能直线传达过来。
望着那如同天上坠下的瀑布,瞅着那就像是一伸手就可以揉碎的白云,看着远处一片片青翠的树林,天上飞翔着零星的鸟群,远处直插入云海的山峰。
秦康感觉自己的灵魂又一次升华了,仿佛被注入了什么,莫名的感动,兴奋,情绪越来越激动,心底却又莫名的越来越沉静。
一个词语突然就涌上心头--“见天地”。
自己这算不算见了天地呢?
或许这是这方天地的一角,可是这一角的天地又何尝不是天地呢?
人之有惑,所以求学。人之有感,方有天地。
至少这一方天地,在这一刻对于秦康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秦康觉得此生,这幅画面都不会从自己脑海里褪去。
回过神来的秦康,感觉身体无比的轻快,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急忙抓着祖父的耳朵摇晃。
秦丰才以为是秦康受不了这么大的风,转身扛着秦康回到了岩壁之后。
可是秦康的动作幅度不但没小,反而“啊呀、啊呀啊”的喊着什么。
于是秦丰才急忙把秦康从背上放了下来。
秦康看到总算被放了下来,也稍微安静了一点,只是还是指着地面给祖父示意着。
“你想下来自己走?”秦丰才疑惑道。
怎么带孩子出去看了下风景,孩子就非要下路自己走。
难道是外面风大,孩子在高处害怕了?
秦丰才试探着把秦康的双脚放在地上,也幸好出来时给秦康脚上穿的有双小小的软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