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林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竟然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豆大的泪珠子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往下滚,嘶声道:“俺哥的婚事不能拖,会让他打光棍的!还有,家里的粮食卖了咱们吃啥?考大学要是得受那么多苦,我不考了!”
啪!
谢大伯猛然站起身,一耳光抽在自己儿子脸上,显得怒不可遏。
可打完之后,整个人像得了中风似的站在原地,嘴皮子都哆嗦起来,红着眼圈儿,久久说不出话。
哎!
王红河和李玉珠看得揪心,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自己儿媳妇楚玉婷不愿意回来了。
农村,苦呀!
“大侄儿,除了这些,你能不能给俺开点便宜的药?”
谢大伯平静了些许,脸上带着窘迫,眼巴巴地望了过来,“人参啥的,咱们小老百姓实在是吃不起……可你兄弟这病,必须得治,这大学,必须得上!”
王禹安一时无言。
思索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道:“谢大伯,有是有,只是那种药让外行人使用,有些危险,而且属于左道之法,无问阴阳寒热,并非从根源上调理身体……”
“还真有?”
谢大伯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欣喜道:
“大侄儿,你还真是个奇人呐!”
“哎呀,什么旁门左道不旁门左道的,只要能治病,就是好道!”
“你快跟俺说说,这玩意儿,咱们泥腿子吃得起不?”
听到这话,连谢广林都振奋起来,抹掉眼泪,目光炯炯地望了过来。
“吃得起。”
王禹安有些无奈,可除此之外,真的别无他法,便解释道:
“我要说的,是一种名为‘烧丹丸’的药物。它可主治五癞百痫,无间阴阳冷热。”
“只是,这种东西药店里绝对不会有卖,需要懂行的人专门制作。其主要成分并不复杂,就两味——虢丹、晋矾。”
“我这大兄弟十分不易,只要你能买来,我可以免费出手,帮你们制作,并告诉你们服用之法。”
“哥……”
谢广林哽咽一声,低着头,眼圈儿又红了。
谢大伯却兴奋异常,急切道:“大侄儿,那个啥,你说的虢丹和晋矾到底是啥东西,咱咋从来没听说过?”
“虢丹,其实就是纯铅制成的四氧化三铅,由于其古时候开采地在虢国,也就是现在河南荥阳地界,所以称之为虢丹。但是,虢丹味辛、咸,性寒,有毒,使用之时必须经过严格处理,否则有性命之忧。”
“晋矾,顾名思义,就是山西产的白矾。你买的时候,切不可与枯矾混淆。枯矾无毒,白矾有毒,但我们用的就是有毒的白矾,主要借助它的化痰之功。”
听到这也有毒,那也有毒,谢大伯咽了口唾沫,突然间有点不那么坚定了,忐忑道:“大侄儿,这、这种东西真的能治好你兄弟的羊羔疯?”
“应该没问题。”
王禹安虽然不能保证烧丹丸一定能治好谢广林的羊羔疯,但起码可以保证不出意外,“但是,必须经我的手,才能服用!”
其实,烧丹丸跟西方那些抗癫痫药物差不多,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针对病人表现出来的症状下手,属于安神类药物。
所以,王禹安才说它旁门左道。
但是,谢广林等着参加高考,事急从权,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好!”
谢大伯当然明白这个,抟着手道:“那行,大侄儿,我现在就托人去买虢丹和晋矾,你可一定要帮人帮到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