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安站在一旁,同样目瞪口呆。
突然间有点后悔自己多嘴多舌了……
这他娘的要是把手指头咬掉,自己坑害人家女郎中的罪名可要做实了呀!
关键人家堂堂一个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又是那个什么徐长卿院长的高徒,咋会是这么个大聪明呢?
自己说要导痰,可不是让你下手往人家嘴巴里抠……
看着这位目光坚定的女子,王禹安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走出来道:
“停停停!”
“不是,你脑子秀逗了?”
“导痰导痰,我说的是用针灸导引之法祛痰,不是让你下手抠!”
杜雅倏然而惊,茫然地回过头看着他,惊讶道:“老乡,是你?”
‘谁是你老乡?’
王禹安翻了个白眼儿,刚想怼她几句,好让这个稀里糊涂的高材生清醒清醒,可猛然想到人家可能是这乡卫生院里的二把手,自己想要把金银花卖出去极有可能需要仰仗人家,语气便不由得缓和几分。
咳嗽一声,柔声道:“杜姑娘,你是不是不懂得针灸?”
“我是学西医的。”
杜姑娘什么的,这个称呼可是有点奇怪……杜雅眨了下眼睛,皱着眉头回道。
“哦,原来如此。”
王禹安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安慰道:“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咱们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你不懂得如何祛痰很正常。”
“是吗?”
听他说话云山雾罩的,病人当前,杜雅耐着性子答道。
很想说什么一个路子不一个路子的,甭管什么路子,你既然有路子,就赶紧救人呐!
闲聊个什么劲儿!
这是闲聊的时候?
见他们二人不紧不慢地搭话,病患的父母更是急了,毕竟自己儿子被折腾了半天却不见好转,当大夫的却顾着闲聊天,任谁都得火大:
“不是,你们这些大夫是干啥吃的?俺儿都快不行了,你们还在聊天?”
“你们还能不能救?要是不能救,干脆把我们老两口也弄死在这算了!”
“俺这苦命的儿啊!你们这些人,知道把一个文曲星害死会是多大的罪过吗?老天爷不会饶过你们的!”
话音刚落,那些个同行的小伙子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乡卫生院里的气氛为之一紧。
被人如此数落,一众大夫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杜雅攥着拳头,俏脸上更是又羞又愧。
王禹安一看,忙笑道:
“大伯,大婶,别急,有我在,您这儿子肯定没啥大事的。”
“刚才,杜郎中的处置非常妥当,避免了所有意外的发生。”
“对于癫痫狂症,我正好有些研究,现在马上就给他治过来。对了,杜姑娘,有针灸用的银针不,给我一副。”
听他说出如此大话,大家伙儿上下打量着他,嘴角一阵抽搐,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狗眼看人低。
实在是王禹安家里太穷,连身体面的衣服都没有。
土黄色的上衣袖口都磨毛了,下身膝盖头上补丁摞着补丁,脚上母亲纳的千层底不知道穿了几个冬夏,大脚趾处有着一颗明显的白印子,只差一点点,脚拇指就要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