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天秀三人移步完颜璹所在的雨竹轩,前后不过一刻多钟,所以时间还是下午未时。
苏椿问完颜璹:
“子瑜兄,吾之前安排的申时初再上菜,虽然中途吩咐把酒菜送到这边一起,但时间不变。不知兄这边怎么安排的?”
完颜璹回答道:
“不急不急,吾也是安排的下午用餐,中午在这里刚用过一些果蔬茶点,汝等若未来的及,也可以先吃一些。吾这几日是陪幼子守禧来轩内观景作画的,不成想今天犬子贪玩出去一趟,竟能碰到两位老友,真是无巧不成书。”
完颜守禧苦着脸色,嘟哝道:
“父亲,我可不是贪玩才出去,我不过是去找灵感,找灵感罢了!再说若不是这样,我就要错过颖宝的那首经典新诗了,题墨花不愧为好诗,可真是有意思。”
“哦?竟然有新诗问世?可否念来听听?”完颜璹见猎心喜,也犯了诗瘾。
李天秀见状推辞道:
“闲趣之作而已,不必了吧?吾怕被长辈笑话。”
完颜守禧连忙怂恿道:
“闲趣怎么了,又不是难登大雅,天秀自己不说,我可就要代劳了哈。”
李天秀闻言,倒也不再推迟,他略带感情地再念了一遍:
“嚏涕春风欺薄罗,扶头宿酒想轻歌。牡丹花满蛤蜊到,学士其如此夜何。”
念完后,他真觉得这诗好像太俏皮了点,真有点让自己社死的感觉,早知道刚才就换一首更普通点的。
完颜璹听完,在那边默默地品味一番,最后吩咐完颜守禧找来纸笔,把这首诗连名带内容一起记录了下来。
末了,他还问道:
“颖宝且看,这诗中用字是否有谬误。”
李天秀伸长脖子看了一遍,回答:
“回樗轩老人,诗中用字全是天秀原意,并无差错。”
完颜璹满意地点点头,他特意让李天秀在标题左边第二列题名。
然后他自己还在后面题跋,把自己的品评、鉴赏、考订、记事等内容补充了一番,最后还盖上印章。
完颜璹随口提了一句:
“颖宝不要见怪,不是老夫托大,老夫对自己书法还是有信心的,所以没让汝亲自书写。”
颖宝看着自己那明显离入门都还有差距的名字,恨不得冲上去把诗文撕烂,他厚着脸皮道:
“晚辈出身行伍,自从认识恩师飞卿先生后,得以拜入门下,才开始习练书法,这题名实在是献丑了。”
“无妨,只要诗好就行,些许不完美无伤大雅,今又得诗一篇,当浮一大白。”完颜璹大气地说道。
说罢,他又招呼大家在厅中随意一点,谈天说地,舞文弄墨都可以。
完颜璹自己则告退一小阵,离开前他特地叫李天秀单独过来,与自己一起绕过厅内屏风,向里间走去。
进入屋内,完颜璹特地问:
“颖宝,刚才宋、苏二人未详细介绍,汝乃南宋归正我朝,现在是几品官啊?家中长辈可在汴京?是否婚配。”
李宝也猜不透完颜璹是何意,只是如实回答道:
“回樗轩老人,今日天秀面圣得授上护军,兼元帅右监军,知兴海军刺史,特封东海郡王。晚辈家人目前尚未接过来,晚辈六月初八刚大婚不久,当时为了结婚,还是许州录事判官姚渊暂代天秀家中长辈事。”
完颜璹听闻,觉得有点意外,他只说道:“哦?颖宝年纪轻轻,不成想已婚,不知内室是哪家闺秀?”
“吾发妻是飞卿先生爱女宋氏。”李天秀答道。
“哦,知道了,汝且去外间陪大家玩耍吧,老夫去去就回。”
说完,完颜璹不露声色向屋内更深处走去,李天秀则听从安排,退出了屏风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