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皇宫,养心殿内。
这里显得格外安静,文武百官立于殿中,却一语不发,整个大殿竟有一种落针可闻的感觉。
龙椅之上,大景新帝望着面前一封封各地公文,神色沉重到了极致。
“诸位爱卿。”
“如今景国正逢千百年来惊天之变故,朕昨夜继位,还未从先皇驾崩伤痛走出,国之大事,还望诸位爱卿,替朕分担一二。”
大景新帝的声音带着无奈,更充满着期盼。
这个时候,他不是希望有一个臣子能站出来,解决所有麻烦,他只希望满朝文武,能为自己分担些忧虑。
至少能够稳住大局。
只是,伴随声音过后,大殿内依旧安静无比。
没有一位官员敢开口,并非是没有计策,只是如今这个局面,敢提出来的计策只怕都会遭万民唾骂。
大景亡国,近在眼前,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生非?
不言,无非落個庸碌之名,出言,搞不好牵连九族。
如此,足足半刻钟后,这位刚刚坐上龙椅宝座的大景新帝也彻底心凉了。
他哪里不懂这些臣子的想法。
果然,国之将亡,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大景落得如此地步,也绝非是一日而成。
眼看众人不语,大景新帝终究是打破宁静。
“既众位爱卿无策可言,朕只能依照先皇遗诏了。”
大景新帝开口,当下殿下太监拿出先皇遗诏,严肃宣读。
“奉先皇遗诏,着礼部前往边境,提和亲之事,建立邻国友邦,再赠金银灵石不等,以求边境太平。”
“着兵部前往诸王藩镇,立王阁,设八位,共议朝政。”
“着内阁派遣大学士前往吞日王朝,奉还关岭七十二州,以求两朝和平。”
“着大景监天司监正,奔赴西漠,东渡佛门,教化大景苍生,消除无量业力,平息景国之天灾。”
随着声音不断响起,满朝文武的神色愈发难看。
这哪里是计策?这不就是割地赔款?还要将大景公主外嫁蛮族?
这简直是国之耻辱啊。
大景王朝立国六百年,只有他国进贡之事,何曾有大景进贡他国?还要把自家的公主,送给一群野蛮之人?
还有东渡佛门,八王议政?这不是胡闹吗?
到时候,天下还是大景的天下吗?国家还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吗?
这简直就是在饮鸩止渴。
“陛下!臣,认为不妥。”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是兵部尚书,他率先出列,提出反对。
“爱卿可有其他主意?”
面对兵部尚书的反对,大景新帝稍稍得到一丝丝安慰。
至少大景王朝还有一些忠臣,在如此危难关头,还愿意站出来。
“臣只有一计良策。”
“以战应变。”
兵部尚书的声音铿锵有力,他没有什么其他良策,唯一的良策就是打。
“陛下,不可。”
“国库早已空虚多年,实在是无力新添战事,若开战,臣拿不出一文。”
“除非强征民税,可若如此,必将引发民变,还请陛下三思。”
只是一瞬间,户部尚书直接上前,他并非不知王朝之难,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出言阻止。
打,谁不想打?可没钱打的起来吗?到时候只会恶化,没有任何好处。
“民再变,也总比死在蛮人刀剑之下要好百倍千倍吧?”
“东南边境,西北边境,匈奴部落与蛮族残忍屠戮我大景子民,你们当真充耳不闻?”
“三十二村,六千七百户百姓无一生还啊,尔等知晓,无一生还意味着什么吗?”
“他们的尸体,还被悬挂在村口之上,任凭野兽啃噬。”
“东南边境,三千将士为护百姓,更是被阿图鲁部落逼至山崖,绝望自尽。”
“敢问,诸公,就让他们这样白白牺牲吗?”
兵部尚书的声音震耳欲聋,满朝文武脸色也确实变得难看。
立国六百年的大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六千七百户百姓,无一生还,这得多残忍啊?
逼死三千将士,不杀不俘,就是逼着他们跳崖自尽,这毫无道德。
“陛下,十万!微臣只要十万精兵,可先平西北,再定东南边境,定要蛮族与匈奴,血债血偿。”
兵部尚书大声喊道,他目中充满怒火,做好了以身献国的准备。
“陛下!”
“臣,绝不同意,再兴兵戈,只会使景国雪上加霜,如今之策,唯有求和。”
“请陛下遵先皇遗诏,臣愿奔赴诸国,求得和平。”
户部尚书再度上前,他并非畏惧,只是不能打就是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