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也要判个满门抄斩。
二人挨得极近,近乎相贴。
乔昭懿身上的香气如雾般将岑聿笼罩,仿佛再回到早间温存之际。
那是花露的味道,沾染他身上沾染来的清淡檀香,以及一丝丝的清苦药味。
二者交织,仿佛无形的绳结,绕过前胸脊背。
岑聿:“卷宗里确实写着满门抄斩,可世上之事从无定数。”
最不按预设逻辑走的,往往是现实本身。
贺家的家主等主要人员,定然身死,但难保旁只末系里会不会有一两条漏网之鱼。
这事是京里先发调函,千里奔袭,钦差人到平江还要和诸多地方官员周旋。
时间越久,变数越大。
当时单是查案定案,来去就是两个月。
三司殿前会审,来往调函的遣送,又是一番神耗,贺家事情败露是文元十五年的隆冬。
满门抄斩的处决,直到文元十六年的秋至,才真正落实。
乔朗是都察院的,乔昭懿对朝廷办事慢的传言,也有耳闻。
一个弹劾折子就能纠缠十天半个月的,谋逆要案一旦发生,当地的官员班子,全要被革新一遍。
乔昭懿摸着银票和画纸:“难道闹出这事的,是当年苟延残喘下来的贺家人?”
岑聿轻摇头:“不确定……也可能是太平会的人。”
太平会?
乔昭懿听到这三字,心微微一颤。
岑聿的心疾,就是因着太平会留下的。
这么多年,她对太平会的行事也算有所耳闻。
太平会,有些像她上辈子听闻过的白莲教,可白莲教好歹有教规约束,信奉神祇。
太平会却没有,大有谁在位就反谁的意思。
他们行事的最猖狂时间节点,还是在大邺上任皇帝在位晚期时,天下动乱,群雄逐鹿。
太平会一句“太平会是天下人的太平会”直接把浪潮推上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