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这个原因?”谢南沧问。
安奕点点头。
谢南沧便不再强求。
培训期长达三个月,安奕在附近整租了一套一室两厅的单身公寓。
租金加上培训费、报名费并不便宜,不过当初要来的五百万,除旅行花销、公墓管理费和捐献给血液病慈善基金会的二百万,剩余的基本没动。他现在口袋富余,个人物欲又低,因而独自生活还是轻松无压力。
他一心投入到培训中。
上午练形体速写,下午做泥塑雕画,晚上回到公寓,便一个人手执狼毫在光滑的瓷板上练习线条控笔。
他喜欢让自己忙碌起来,专注于自身,享受一件作品在手下慢慢脱模成型的过程。
只是偶尔会在某个雨夜,想起严琛。
想他的刻薄、讥讽,想他的亲吻、拥抱,以及最后一次见面时严琛通红的眼圈,和无法名状的愤怒与失控。
算算时间,已过去近两个月,这么久一直相安无事,想必最开始麻痹理智的不甘心已经消退,严琛应该已经回归他的圈层,继续做风流不羁的严家大少。
安奕不做任何感想,他现在没办法平心静气回忆这个人,过去五年多积攒的爱与怨,不是转身离开就能被切断得一干二净,他只能快速醒神,让自己尽量聚焦于当下的学业生活。
他把严琛的名字当禁忌,严琛却截然相反,每天想他想得抓狂。
因为退婚的事,他被锁在卧室闭门思过了半个多月,老爸在家亲自镇守。他试图跑过两次,但老头生气起来简直六亲不认,直接让保镖动手,险些动用电棍。
待退婚风波渐渐平息,严经纬终于消火,只是严琛对出柜的事始终不肯低头,他还是不能踏出严家半步。
严琛离不开,那齐文星身为朋友,自然是要上门探望,当面好生嘲笑一番。
“昨天去马场,看你不在,那里的门童都开始八卦你为爱踢爆柜门,被严叔拿拐棍追着打的感人事迹了。”齐文星笑得仰倒在床上,“你是没看见秦牧野那样儿,他都快笑死了。”
严琛冷着脸,抄起手边的一只抱枕砸在齐文星脸上。
齐文星把抱枕拿开,笑容稍作收敛:“说正经的,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跟严叔这么僵着吧?”
他劝道:“要我说,你趁早服个软算了。难不成还真为了一个男人跟家里翻脸?”
这个圈子里男女通吃的人不在少数,性取向本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大家明明可以做到心照不宣,他不懂严琛为什么非要主动出柜,还闹得如此激烈,满城风雨。
“……你不会对安奕来真的吧?”齐文星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严琛终于有所动容:“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