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凌澍点头,「皇上注重先帝寿辰大礼,你这次亦是第一次来国寺为先帝过寿,一定要勤学,勤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父王。」秦霈鸣点头,片刻后又问,「大殿下受伤后第一次出门,只怕有些不适应,要不要孩儿去陪一陪大殿下?」
「不必。」秦凌澍道,「待上山时大殿下虽然不必行走,但被人抬抬着也十分耗费精神,此时还是让大殿下好好歇一歇为好。」
「且大殿下此时,大约也是想要好好静一静,不想被人打扰的。」
「父王所言极是。」秦霈鸣勾唇笑了一笑。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
天上飘落的雪珠子虽没有增大的势头,但因为下了足足半日,地上已是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车轮碾过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而那些随行侍从和宫人行走时,亦是发出咯吱声和咔嚓声。
这样的声响,偶尔规律,偶尔杂乱,但每一次发出的声响都十分沉闷,似踩在人的心头一般,让人觉得难受。
原本闭目养神的贺严修睁开了眼睛,伸手拨开了马车上的窗帘。
从车窗内探头往外望,贺严修刚刚好看到了越过前面几个马车的其中一辆马车,亦是有人探头张望。
是秦霈垣。
且他张望时,并非是往前看,而是不住地向外张望。
在察觉到有人看他,且看他的人是贺严修时,秦霈垣慌慌张张地将头缩了回去。
就连晃动的车帘也很快平静下来,似乎是被他刻意拽住了。
贺严修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帘子,重新端正坐好。
因为下雪的缘故,行进速度比平时要缓慢许多,直到半下午时,一众人才到达了山脚下。
接下来便是上山。
以秦毅澍为首,众人舍弃车马,拾阶而上。
行动不便的秦霈垣则是被人以小轿抬着往上走。
雪天路滑,加上人数众多,上山的速度十分缓慢,直到傍晚时分,秦毅澍才带着众人入了云凌寺,在寺僧的引领下,各自到禅房歇息。
晚上的斋饭,是寺僧们分别送到了各自房中。
秦毅澍喊了秦霈佑和贺严修一并到房中用晚饭,甚至吩咐寺中额外多做了一道秦霈佑喜欢吃的红豆汤圆。
三人更是说话到很晚,到夜深之时还不曾散去。
秦霈垣房中的灯火也一直燃着,他捧着饭碗,吃着早已凉掉的饭菜。
「殿下,小的为您换上一些热的饭菜来。」和温道,「吃凉掉的饭菜容易伤胃。」
「到了这个时候,伤不伤的,已是不打紧了。」秦霈垣阴沉着脸,只将那饭菜往口中扒,不管吃进腹中的饭菜究竟滋味如何,只是机械地大咬大嚼。